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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堡》第十六章

时间:2019-11-27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严步青 点击:
龙尾堡(全文在线阅读)  >  第十六章 


   严裕龙在龙尾堡组织商队去河南,水云不由替严裕龙担心,几次去巷子找严裕龙,却见严裕龙总是在忙前忙后地指挥人们往车上装黄花菜、花生等,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失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巷子中发怔。严裕龙看见了水云,急忙走过来说:“天这么冷,巷子里风又大,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小心冻坏了身子,快进屋去吧。”说完又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严裕龙一直忙到天黑,想到明天可能没有时间和水云告别,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水云家,先和水云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掀帘进到水云屋中,只见水云穿着家常衣服,正趴在炕桌上就着油灯做针线,显得妩媚清秀。水云看见严裕龙进来,一边继续做针线一边爱答不理地说:“天黑了,你不回去睡觉,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来了,没看人家忙,没时间理你。”严裕龙不知水云为何生气,笑着说:“我明天要去河南,可能七八天后才能回来,来给你说一声。”水云说:“你去河南关我何事,干吗要来给我说。”严裕龙说:“人家心里惦记着你来看你,你却这样待我。”听了严裕龙的话,水云放下手中的活,没好气地说:“人家白天又何尝不是惦记着你,好心去巷子中看你,你不但不理人家,还要问我站在巷子里发什么呆。我发什么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听了水云的话,严裕龙上前笑着说:“是我不好,该训。”这才看了一眼水云正在做的针线活,原来是正在放一个鞋样,一看大小,便知是为自己而做,内心不由一热,把脸凑上前去问水云说:“哥哥明天去河南,回来时给妹妹带什么东西?”水云只顾做针线,淡淡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了。”两人说了一会话,尽管水云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其实内心为严裕龙要去河南十分担心,看到严裕龙准备离去,两行眼泪忍不住从脸上滚落下来。看着严裕龙说:“明天你去河南,我就不去村头送你了,免得到时候又要伤心流泪,让人笑话,裕龙哥,路上你一定要多多保重。”水云娘听到严裕龙要走,也出来相送,临走不免又要叮咛严裕龙一番。

    严裕龙回到家,母亲正在焦急地等着他。严裕龙和媳妇秀梅一起到母亲屋里陪母亲说话,看看天色已晚,母亲劝严裕龙和秀梅回屋休息,却见严裕龙去茅厕给母亲端了尿盆,然后对媳妇秀梅说:“今晚我要陪咱妈睡觉,你一个人回屋睡吧。”母亲劝严裕龙回自己屋中去睡,可是任凭母亲怎么赶也赶不走,只好由他,当晚严裕龙就睡在了母亲屋中。第二天严裕龙起了个大早,给母亲倒了尿盆,打来热水伺候母亲洗漱完毕,然后跪在地上给母亲磕了三个头拜别母亲,叮咛媳妇秀梅他走后一定要照顾好母亲,这才出了家门向村头走去。

    太阳已经爬上树梢,去河南的商队早已集合完毕。花生、大枣、黄花菜等特产一共装了十八辆马车,因事关重大,马山虎还把镇威镖局的三十几个最精悍勇猛的刀客镖师全部调了过来。看看那些刀客,个个背上都插着一把明晃晃的三尺来长的大刀,另外十几个人还配有火枪。

    按事先约定,严裕龙、郭明瑞、马云起也一起随商队去河南,再加上严裕龙的管家邱鹤寿,郭明瑞家的长工郭丁山等三十几个青壮年,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商队。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个个显得精干利落,每个人背上也插了一把关中刀客用的三尺来长的大刀,显得十分威武。

    诸事完毕,商队就要出发了,却还不见郭明瑞的身影,众人正在着急,就见郭明瑞流着泪跑过来说:“各位刀客,龙尾堡的众位乡亲,对不住了,昨天晚上家父突然发病,现在仍是昏睡不醒,看来河南明瑞是不能去了,我家的货物及其他事情就由丁山代为做主了。”

    “你父亲病得可真是时候,莫非是你怕路上遇见土匪找了借口躲避吧?”马山虎用轻蔑的口气问。“哪里哪里,山虎兄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大家如果不信,可随我到家里去看一看,家父这阵还……”郭明瑞没说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面对大哭的郭明瑞,严裕龙和众人都明白郭明瑞是在撒谎,但又不好说破。

    队伍进入一望无际的河滩,冬季的田野失去庄稼的遮掩,显得空旷开阔。虽然是冬日,却遇上一个没有风的少有的晴天,缕缕白云在天空中徜徉飘浮,阳光从空中直射下来洒向大地,晒得大地暖融融的,给人仿佛春天的感觉。

    背插大刀的严裕龙骑马和马山虎并排走在一起。严裕龙问道:“山虎弟,你走镖走得最远的地方是哪里?”马山虎说:“这些年在江湖上押镖也算走遍了大江南北,不过裕龙兄问走镖最远的地方是哪里我还真是一时说不上来。”严裕龙又问:“山虎弟有没有去过南方,南方的刀客和关中刀客比,哪个更凶猛?”

    马山虎想了想说:“南方有镖师,但南方没有刀客,南方的镖师多用宝剑,更像气度高雅的剑侠。关中刀客应该说是我们关中好汉特定的名字,因为我们关中人天生性情豪爽,说话粗喉咙大嗓门,连唱戏都不叫唱,叫吼秦腔,不像南方人那样斯文,因此在南方人眼中,关中汉子素有关中愣娃之称。总的来说,南方的镖师多了些斯文,像传说中气度高雅的侠客义士,而我们关中刀客更像古书中那些走南闯北、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英雄豪杰,比那些南方的镖师更多了一些豪气和霸气,更加粗犷和更具阳刚之气。”马山虎的话,听得那些龙尾堡人对刀客更加敬重,而马山虎的那些镖师弟兄更加自豪,不由得一个个挺直了腰板。

    严裕龙说:“山虎兄弟,按说你也老大不小,该成个家了。你就听我一句劝,让你秀梅嫂子给你看个好姑娘结婚算了,像你这样整天连个媳妇也没有在外面飘着,什么时候是个头?”马山虎说:“谢谢裕龙兄的好意,目前我还不能找媳妇,因为我是个刀客,是靠耍刀子吃饭的人,整天走南闯北,整天干的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把性命挑在刀尖上,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玩命的事情,没准哪天碰上一个闪失就搭上了性命。娶了媳妇,那不是害人家姑娘吗?”旁边的小老汉也附和说:“就是,我们刀客居无定所,四海为家,有了钱就花,有了酒就喝,镖押在哪儿,哪儿就是我们的家,如果遇上不平等的事,就用手中的刀子来维持公道,很少有人会为了女人牵肠挂肚。”

    坐在旁边马车上的马云起显然不相信马山虎的话,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问:“难道你们刀客就没有女人?”马山虎说:“我们刀客虽然没媳妇但却有女人,刀客的女人都在妓院和窑子里,那里是刀客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但是刀客找女人却不欺负女人,如果哪个刀客敢凭借手中的刀子干出了奸人qi女或者仗势欺人的事,众刀客定会群起而诛之。”严裕龙说:“这点我懂,刀客们都自认为是一些顶天立地的汉子,行侠仗义是他们的本能,只要遇上以强欺弱或以富欺贫,刀客们定会拔刀相助,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把事情摆平了也不会伸手要钱,只要有几句感谢赞美的话,刀客们就知足了。”

    马云起说:“可我就听说有的镖局还保贩卖妇女的勾当,更有一些在保镖押运金银财宝时干脆杀掉货主,谋财害命,要是碰上漂亮女人,就把人家抢了回去享用;还有的看上大户人家的闺女和漂亮媳妇就强行去睡人家,如若不从,就杀人家全家,难道这不是真的?”马山虎说:“你说的这些情形我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那些人只不过是刀客中的败类,有些本身就是打着刀客旗号的土匪,既打家劫舍,又押镖挣钱,和我们这些行侠仗义的刀客不是一回事。他们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一旦败露,就会被我们关中刀客群起而诛杀,死无葬身之地。”

    马云起问:“请问山虎兄弟,你们镇威镖局都保什么,怎样收费?”马山虎说:“只要是客人要求的,我们都敢保,比如保大户人家的宅院财产,保生意人的店铺货物,保有钱人家的漂亮媳妇和公子哥们,总之只要出钱,我们什么都保,至于收费,那要看货物的价值和危险程度。”马云起又问:“你们如果在押镖时遇到比你们多得多的人劫镖时怎么办,明知打不过也要死拼吗?”小老汉说:“那当然了,刀客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一个信字,只要收了人家的钱就要保人平安,要不怎么说刀客的命挑在刀尖上。”

    马云起说:“做刀客真好,山虎兄也给我封个刀客,从此以后我也买上一把好刀插在背上行走江湖,岂不潇洒。”就见严裕龙笑着说:“马云起,刀客不是封的,只有一个人的行侠仗义之举得到了老百姓的赞誉和众刀客的认可,这个人才能被称为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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