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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理三月好风光 阳春三月的傍晚时分，我登上了昆明开往大理的绿皮火车，汽笛发出了长长的呜咽啸叫后，哐当哐当地启动了，似乎开往上世纪的旅程。车上没有空调，全凭拼命上举才能推上半扇的木头车窗调节空气，迎风一面凉风凌冽，背风铺位奥热难耐，回忆起上世纪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旅程，蛮有点复古的感觉。 出行大理，也是因为萦绕耳边半个世纪的歌声所蛊惑，“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与“五朵金花”有缘的是父母恰好生育了五个女儿，我们自小就被冠以“五朵金花”而长大。80年代“五朵金花”电影开禁公映，随着“阿鹏哥”苍山脚下找金花，背负了几十年小金花美名的我，方才知晓了彩云之南的大理国，风花雪月的洱海边，生活着一群大干社会主义的金花姐妹们。 绿皮列车徐徐进入了朝霞满天的大理车站，小站有别于其他车站的喧嚣杂乱，显得清静古朴，出了站台，暖风拂面，满眼葱翠，一派南国亚热带风光，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爽。白族小金花引领着我们入住白墙黛瓦、三坊一照壁的白族宾馆，歇息片刻，即跟随着阿鹏导游，开始了大理三月找寻金花的苍山洱海之旅。 大理得名不仅仅因其出产浑然天成有如水墨山色的大理石，更因为它是唐代赫赫有名的南诏国！——八世纪崛起于云贵高原的古代王国。白族先民皮罗阁建立，第一个统一我国西南地区的强大王朝。宋代时称雄西南的大理国，版图囊括云、贵、川，举国尊崇佛教，古称妙香国。时光穿越，而今因为了一曲“大理三月好风光”的优美歌声，在阳光靓丽，山茶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来到了大理古城脚下。大理古城建于明洪武年间，经历了一千年大理风花雪月的洗礼，青砖的城垛已显得斑驳沧桑，但仍坚固耐牢。我们随如织的人流鱼贯而入，穿过古朴端庄的城门楼，走进了布局呈棋盘状的大理古城，街巷纵横的街市内，商场、店铺毗邻而居，店铺林立的银器作坊内，叮叮咚咚的敲击声不绝于耳，不消半个时辰白族工匠手中便是银光闪烁，一件件精美朴拙抑或新派潮流的银饰品就被白族小阿妹佩戴到了游客的身上，出得银铺，女游客们个个环佩叮咚、银饰闪烁。我见识了母亲口中的云南“雪花银”质地的纯美，工艺的精湛，爱不释手中只得慷慨解囊，加入了穿金戴银，披挂游街的队伍。 古城已是久负盛名的旅游胜地，游客如潮水般地四处流动，但城中的白族原住民们根本无视南腔北调的无端探扰和各种长枪短炮的闪光拍照，我行我素地在青瓦照壁间欢快流淌的溪渠中洗涮浆淘，闲话家常。履着家家流水，户户养花的青石板街巷散漫游走，左顾着白族的扎染、右盼着大理奇石的奇妙山水，忙得不亦乐乎。忽闻一阵异香扑鼻，寻香而至，到了白族四合院落宽敞的大天井，只见树形竹竿上挂满了米白色的扇形薄片，炭火炉上烧烤出的奇异香气弥漫在小巷内外，我的味蕾记忆被渐渐唤醒，早年间，母亲家乡捎来了一箱特产，母亲兴致勃勃的为我们煎炸烹饪，腥膻异香弥漫筒子楼，众邻里纷纷称奇，不予接受，老母亲却大快朵颐，回味无穷地为我们推荐着这个产于大理叫做“乳扇”的营养丰富的奶制品，而今站在“牛奶做成扇子卖”的乳扇铺前，大有闻香识故乡的感觉，品尝着金黄酥脆的乳扇，喝着筋道爽滑的饵丝老汤料，早年间关于云南的记忆碎片一点点串连起来，母亲的乡愁，就是家乡的味道啊！乳扇的香气渐渐在身后散去，顺着千年城防的南门楼登上城墙，古称“紫城”的城池满眼都是沧桑斑驳的青砖铺砌，方圆十二里，四面城门楼依次为通海、苍山、承恩、安远，古老的名字见证着历史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城墙上排列齐整的矩碟伸向四个角楼，可曾有南诏大理的兵勇将士把关守土，看苍山洱海谁主沉浮？站在古城墙上，俯瞰这座千年古城静静地依卧在苍山洱海的大理坝子之间，远望苍山横亘绵延远遁，近观洱海碧波万顷鸥鸟翱翔。乱-云-飞-渡下黛色葱茏的应乐峰怀抱中，三座鼎足而立的白色塔影分外妖娆，吸引着我们前去探访的步履，辞别古城大理，来到了不远处的崇圣寺三塔公园。三座白塔背靠雄浑壮阔起伏连绵的茫茫苍山，愈加显示出挺秀飘逸、卓然不凡的东方神韵，站在塔基广场放眼望去，天上的云在走，洱海的水在流，似有那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磅礴大气回荡在周遭，恍惚间迷失在环球大荧屏之中。 南诏大理国修筑的三塔，索苍山之雄伟大气，聚洱海的柔波万顷，萃风花雪月之灵气，巍然屹立近千年，当之无愧地成为大理的标志和象征！一大二小的佛塔，相互依衬，相得益彰。主塔叫千寻塔，颇有气魄，方形16层，密檐式塔形。东西正中的石照壁上书“永镇山川”气吞山河的四个大字。绕行到园内如镜面般明亮的潭水池边，三塔的雄姿倩影倒映水中，仿佛是美丽典雅的三位东方美女正梳妆打扮，顾盼妆容，潭边遍植的山茶花红艳似火，缅桂花香如影随形，恍惚间似乎遁入了金庸笔下的神仙境地，幻化为大理国的神雕侠侣，忘情于此停留百年、千年......怎奈我等均为凡夫俗子，只得跟随阿鹏哥蝴蝶泉边会金花。 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 蝴蝶飞来采花蜜呦，阿妹梳头为那桩.....耳畔萦绕着五朵金花优美的旋律一路向苍山脚下走去，1959年拍摄的电影《五朵金花》，将苍山脚下名不见经传的一泓清泉唱响在祖国大地上，蝴蝶泉附丽着美好忠贞的爱情寓意也沉淀在一代人的心间，在那个火红的年代里，我们张开饥渴的眼睛，跟随着白族青年阿鹏的歌声饱览了苍山洱海的秀美风光，领略了白族青年的浪漫风情：蝴蝶飞来山茶开，去年约会今年来，苍山脚下找阿妹，阿妹是金花......通过一个个畜牧金花、炼铁金花......直到寻找到第五朵——美丽果敢的副社长金花，老母亲对家乡美丽贤淑，勤劳智慧的白族姑娘连连称赞得以印证，自古以来，白族金花的美名香飘云贵高原。 “蝴蝶泉边一枝花，雾里看来披金纱......”清澈如镜的蝴蝶泉边，是美丽的副社长金花姑娘与三月街比武获胜的阿鹏哥定情的地方。自小就承负着五朵金花美名的我，迫不及待地奔向《五朵金花》诞生地——蝴蝶泉边。蝴蝶泉公园早已经是蜚声中外象征爱情忠贞的知名景点，或许是大理三月好风光的歌声，抑或是一年一度彩蝶纷飞的“蝴蝶会”盛景，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游客纷至沓来，人们流连在绿树掩映下一泓波澜不惊的清泉边，或沉思、或哼鸣，追忆着韶华流逝的火热年代的“青春之歌”。古香古色的石牌坊上留下了郭沫若“蝴蝶泉”苍劲秀美的墨迹。池角有一棵苍劲有力的合欢古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金花姑娘和阿鹏哥含情对歌、互定连理的俏丽身影似乎在水中映现，“蝴蝶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哥有心来妹有意，从今两人莫分开，白头到老同甘苦，地久天长永相爱.....”合欢树下双双对对彩蝶伴歌翩翩起舞，恰似金花姑娘和阿鹏哥美好爱情的幻影，永留在蝴蝶泉边..... 因为《阿诗玛》和《五朵金花》两个不同时代的爱情故事，演绎出悲欢离合与幸福美满不同结局，让我认识了彩云之南，母亲美丽故乡那位成功扮演两部“毒草”的电影演员——杨丽坤，您的戏如人生的坎坷悲戚，记录了“浩劫十年”的一场悲剧，好在云开雾散终有时，你的美丽倩影、你的曼妙歌声永远留在彩云之下，一代人曾经青春激荡的心海浪潮之中。 前年春日，我来到昆明金宝山艺术园林墓地，为远行的小舅舅祭扫陵墓。不期而遇魂归故里的杨丽坤墓园，青春俏丽的阿诗玛定格在红色的碑石上，上书——云南人民的女儿——杨丽坤。 多彩云南的蓝天蓝天碧日下定格了她那不朽的微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