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枫轩原创文学网 - 纯净的绿色文学家园 !
雨枫轩

我的父亲

时间:2022-11-1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robert 点击:

  在我写完这篇稿件的二十四小时之后,我父亲便离开了我们,我想以此文祭奠我的父亲,也想通过此生与父亲共同生活、经历的二三事,表达对父亲最深切的怀念哀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历程,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这其中会有辛酸、苦楚、艰难、困苦、失败,也会有喜乐、幸福、开心、满足、成功。然只有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咸,才算是完整的人生。人之所以知道某一味是甜的,那他一定尝过另一味是苦的,同时尝过苦的就一定知道甜的更好。一种味道,就只能是无滋无味。

  孩童最喜欢吃甜的,是因为有人尝过了苦,知道所给的是甜的,所以,就算在我们成长的道理上,尝尽五味,但总有人为我们先尝,那就是我们的父母。所以今天,我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便是我的父亲。

  骤然提笔,却不知该从何处写起,也不知该如何讲述我的父亲,就那从我的人生两个成长阶段写起吧。那是在我八岁那年,十月份,正是秋收最农忙的时候,也是我刚上小学二年级。那时的农村,天空湛蓝湛蓝的,水也是清澈清澈的。人们也是过着最质朴的生活。十月的天气还是非常的热,每天晚上自己都会搬着小床,卷着凉席到外面的空地睡觉。睡前总是喜欢抬头望天,满天的星星,虽然身上全是蚊虫的叮咬,还在身边嗡嗡的作响。记得上课时老师说过天上有一条河,叫银河,在银河的两边分别住着牛郎和织女,每到七夕都会到那里约会。挑着扁担的是牛郎,纺着布的是织女,所以每天晚上看星星的时候都会先找到牛郎星和织女星。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童话世界里度过了童年。

  在农村,农忙的时候学校都是放假的,老师要忙,我们也要帮着家里人忙农田。那时的农耕,没有机械化,全靠人力和牛。那时候起早贪黑、甩开膀子大干一个月,放在现在全机械化作业,最多也只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山芋成熟的时候,长长的藤条是要先砍掉的,为了取巧力,当时就用了一个土办法,就是牛戴上牛套,拉着一根绳,绳再绑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的一头是削得尖尖的,这样人扶着木棍,把木棍压得低低的,牛走了,木棍削尖的一头和绳组成一个角度,就可以拉起白藤了。就是这样,有一次,木棍插进了停放在地头的平板车的拉绳,连人带车一起把我甩进了地头的水沟里,当时什么感觉都没有,有种科幻片里的被传送的感觉,速度之快。水沟水不多,我挣扎着爬上来,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当我想站起来的时候,我的左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当时是妈妈把我背到了医院。当地的小医院,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凭手摸的方式,诊断为挫骨。当时在医院里吊了一个星期点滴,也不见好转,反而疼痛还加剧了。后来父亲拉着平板车,把我拉到了县城医院。到县城我们那有一条河,叫唐河,河面很宽,河两边的大堰也很陡,没有石子路,更是坑坑洼洼,上了船,过了河,在上坡的时候,父亲的脚一不留神打滑了,车往后溜,父亲是硬爬在地上,车才慢慢的滑到了一个平地,起来的时候手皮都划破了,每次想到这时,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父亲有多年的腰痛病,每天坐下起来时都好半天,可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他从不说过苦,今天又为我这样,我当时真的想下来帮父亲推一把,可是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用小手使劲的扒着车轮。到了医院,当天医生就给拍了片,说是小腿肚粉碎性骨折,父亲虽没有说什么,我知道这结果对父亲意味着什么。

  在医院吊水消炎了两天,第三天,四个男医生来到我病床前,拉开了架式,然后用力拉我的左腿,直到腿筋拉直了,左脚摆正了,才打石膏包扎起来,尽管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医生却毫不顾忌。那种无法忍受的剧痛,比打断时还要痛上百倍,因为那是无防备的,那瞬间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可是现在我是真真切切的、一分一秒感受的。父亲在旁边总是安慰我,虽然只有反复几句,但那是关心,是爱。我住进医院十多天后,有一天晚上,我要小便,父亲起来帮我拿夜壶,等他接完小便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父亲毫无感觉的一头栽倒在地,头撞在了床的四方腿上,我当时就号啕大哭:俺爷,俺爷,你快起来……我一直这样喊着,可父亲一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本来病房里有两个病人住的,因当天那个病人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家农忙了,夜间只有一个值班的,但离我们这个病房又有点距离,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人听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的嗓子也喊哑了,父亲也慢慢的醒了过来,父亲吃力的爬到了床上,我抱着父亲,嘴里一直喊着:俺爷,我们回家吧,俺爷,我们回家吧……父亲就一直安慰我,腿没治好怎么能回家?就这样我哭到了下半夜才睡着。到了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父亲才把这事告诉了医生,发现头上摔了一道凹痕,医生就帮父亲检查,说是可能这些天没吃好,也没休息好造成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怪我,因为父亲最不喜欢吃面条,每次妈妈做面条吃的时候,父亲都会和妈妈吵上一两句,因为我喜欢吃面条,所以住院这段时间,父亲天天给我做面条吃,自己却只喝汤,吃家里送来的馒头。还经常给我买桔子罐头,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吃罐头,还有正是农忙时候,家里就我妈妈一个人,二十多亩地,根本忙不过来,所以父亲也一直放心不下,吃不好,喝不好,后来亲戚听说这事后,都到我家帮忙收割了,我爸的心才稍微放宽一些。出院的那天,父亲特意叫来亲戚帮忙,因为我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父亲可能没有那么多力气了,再拉五十里路,再上那个陡坡了。可一到家,父亲就跑到地里,精气十足的干起了农活,而我只能在那静静的躺着。一个月下来,父亲瘦了很多,可是我什么好吃的都吃了。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