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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李在黑板中间大笔一挥，D140，优雅转身道：“D140是我们高三五班qq群密码，新届老师会驻足群里，有疑难问题可随时请教，同学之间可相互切磋交流。 高三五班六十二名同学同时拿起笔，认认真真地记下了D140. 光阴若白驹过隙，高三的三百六十五天似比平常少了时日，课桌上堆积如山的模拟题还未来得及翻过一遍，已临近高考的日子。 教室外的励志条幅时时敲着警钟，黑板右上角的30天，29天，28天每日变换的数字，刺激着高考生的每根神经。 终于，高考结束了。 黑板上又像开学时一样，Mr.李写下了醒目的粉笔字：六月十号十一点前，同学们全部离校。另一行：D140延至志愿报完后停用。 Mr.李郑重地站在讲台上：“同学们，高三是人生路上的一级阶梯，你们很快会奔向新的高度，去开创更好的未来。随着时间的流失，有很多事情会被遗忘掉。作为老师，我因为之前的不冷静，给同学们带来的困扰，我诚心地说声：“对不起。”他深深弯下了腰。黑边眼镜滑落到额头上。同学们全体起立，不约而同的向Mr.李深深鞠躬。 Mr.李的顾虑是多余的。同学们即将揭开谜底。 那是午饭后的自习课，穿着背带裤，漂着长发的班长动情地说：“同学们，我有一个倡议，想把Mr.李最美的照片，印在白色体恤上，每人一件留作纪念。如果大家同意，每人准备三十元，老师那件每人五角。准备好钱，等候通知”。教室里掌声四起。 同学们打开手机，三五成群的在空间里寻觅，你说站着那张好，她说四十五度坐着的更帅气，像小鸟起了群，叽叽喳喳，没完没了。高考迫在眉睫，时间恨不得掰开用。查岗的领导看后，火冒三丈，电话声嘶力竭地训斥Mr.李 ：“行百里者半九十。三十多个毕业班，井然有序。就你班乱成一锅粥。作为班主任，你擅离岗位，严重失职。”Mr.李刚想解释，那端电话挂了。 一年的辛苦，因了这一点，被全盘否定。若是高考成绩不佳，恐怕连饭碗也要丢了。 Mr.李不敢想下去，他一口气跑到学校。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教室内鸦雀无声。 “人有点良心好不好。我的孩子得了口足蹄病，非常严重。为了你们，我一星期没去医院。家属满腹怨言，说我再不见儿子，恐怕就没机会了。他才四岁啊！你们也是父母的孩子，如果你们得了重病，父母会怎样？你们是给自己学习，管我屁事。拿着自己的青春挥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敬。校长查岗，大发雷霆。说就高三五班不知死活。我从农村出来，当年考了北研，因为家里供不起，自动放弃了学习机会。我读研的同学现在是中央办公厅秘书。现在，因为你们，我可能连老师的饭碗也保不住了。我的委屈向谁诉？”Mr.李很激动，膀子在颤抖。同学们都哭了。学生拿了湿巾递给李。 班长想解释，可转而一想，Mr.李是非常简朴的人，他或许不会同意？努力迎战高考，是对Mr.李最好的解释。 同学们坐下后，班长和另一名男同学抬起长方形纸箱走向讲台。 Mr.李不解地看着封着黄色胶带的箱子。班长从口袋里掏出指甲剪，用力划开箱子的封口。她取出第一件散发着油墨味的体恤，面向同学：“请允许我代表高三五班全体同学，像最敬爱的老师献上我们的敬意。”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Mr.李颤抖着双手接过印有他头像的体恤。 之后不久，署名全班同学的《毕业季》在校报上发表。 在高考成绩出来的第一天，按校方要求，班主任统计进线情况，高三五班全校第一。又过了时日，有学生在校报上看到一首崔护的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佚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