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 “坠梦”是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家颇具盛名的酒吧。酒吧里有高档的吧台与仅有的几个专座。很荣幸地，我担任这里的主唱，穿最漂亮的衣服，创作堕落到极致的音乐，理所当然地接受酒吧里 所有人毫不吝惜的吹捧。 很多人说，这里会走红颜染功不可没。事实上，影响了谁又有谁知道呢？ 就是那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我再见了吴秦，再见了我的梦魇。LV专座上，一直以来空出的那个位置终于被属上了吴秦的名。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是“坠梦”永久招待的客人，一年前主唱的位置是属于他的。曾经风靡整个城市的pretty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吴秦。 一首接一首的悲伤情歌从麦克风扩散到整个空间。 “冉冉……” 由于吴秦所属的位置好巧不巧恰在吧台的左侧，那个角度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看清我的位置。因为并不算远的距离，我清楚的听见了他口中喋喋不休的名字，类似于“染”，但是，他眼中的焦距却是穿透我身体的一个更远的地方。 “颜染，吴秦爱惨了你妹妹，我们无情的Pretty,难得懂爱，所有人给我的均是这样的叙述，毫无相差。 冉冉的Pretty就是我的吴秦，我才知道。 那一年的冬天，飘的雪是放浪与心痛的交集，是极地的长久冬眠。 接那以后的很多天，我了解到吴秦近一年的生活均是这样的浑浑噩噩，没有天日。我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走向他的专坐，夺走他紧攥在手中的酒杯。他抬头用他硝烟般的眼神震慑着我的神，然后，趴在桌上又唤来一打。 “阿木，啤酒拿来！“他醉着却很清醒。颜染只是颜冉的姐姐。 “你试试。”木子奕看着我怒极的双眼，啤酒迟迟没有送上桌。 “你这个女人有毛病啊，阿木，啤酒！”吴秦的眼角似是眼泪的液体，我伸手触碰却被握得生疼。他的眼泪，滚烫却也冰凉，让我不可抑制到麻木。 长久的沉默像梭子夹住了我并不太坚硬的心，留下了一条深刻的印。 “吴秦，你能不能放弃过去，放弃冉冉，爱上我呢？” 酒吧里的气氛依旧喧闹，没有吴秦长达一年的沉沦，没有我的心痛。 忆及那时的冉冉，困扰于Pretty的日日纠缠，困扰于Pretty的款款深情。而我深深的嫉妒。如今我触及了Pretty的爱情观，还真是理性的固执。在他那里，除了然然，没有其他。 “你以为这有可能吗？” “我以为我是在妄想。” “神经……” …… “阿木,你死哪里去了，啤酒啊!” “木子奕，你可以给他试试看。” 如果说每一个人都要有一个注定。那么吴秦是冉冉，我是吴秦，木子奕是我，毋庸置疑。 我们的故事，在这里正式开场。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木子奕听从我的无怨无悔。当吴秦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时，我一贯的口吻便再也不适用，甚至于不敢用那样的语气尝试。 “过去的究竟是过去，冉冉不在了，而吴秦可以过得很好，我可以对你深爱。” 他微顿的脚步似乎并不打算长久的为我停留，他的清醒或许连他自己都感到骇然。 他重新回到了他的距离吧台仅几步的专座，举起酒杯放到我的面前。他说，“我爱冉冉，所以从不让她碰酒。想我爱你，自然不同于对冉冉。” 这就是我不曾认识的吴秦吗？把自己作为Pretty将冉冉保护的滴水不漏，他不曾勉强过冉冉，而冉冉也不肯为他痛苦一整晚。 即使我为他做到，那又如何？ 他轻笑，说道：“我所能付出的爱的方式你承受不起。”稍顿，继续说道，“给爱人的方式，我通通给了冉冉。” “我不会贪心的，吴秦。” 一杯“伏加特”一饮而尽。 胃果然是脆弱的，它无法被我伪装。趴在卫生间吐到胆汁都快流出。我不后悔。这样的痛苦是吴秦给的，是冉冉不曾有过也决忍受不了的。这一刻，我比冉冉勇敢，我比冉冉敢于爱。 在酒吧唯一不被灯光光顾的拐角蹲下身子，酝酿着迎接接下来更加痛苦的经历。 “不贪心是想要得到多少？我的痛苦如悲伤加速蔓延，无法遏制。 夜晚，是二十年来不曾经历过的骨裂般的疼痛。我蜕下眷恋了多年的蚕茧，镜子中是我血肉模糊的躯体。 吴秦，即是拜他所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