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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二——一九五○年 黑暗的年代及以后(2)

时间:2023-02-2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威廉·福克纳 点击:

    他得悉黑尔登合同的细节后,他的第一个不如思索的倾向是行。“它是一长串的选择,十三周——十三周二十六周——二十六周,然后是一连串的五十二周的选择。”他写信给哈罗德·欧怕尔说。但是他很少有选择的余地,他明白这点。在一周以内,他就签字了,相信瓦尔纳兄弟公司的代表杰姆士·盖勒提出的保证:这个电影制片厂以后会和他谈判一个新合同,允许他“实际上在奥克斯福进行写作,时间可以在他愿意的任何时间之内。”他签字的时候,住在一家不太费钱的作住家用的海兰德旅馆的一个房间里,正与罗伯特·巴克勒合写一个关于查理士·戴高乐的一部影片·他给自己系统地安排的生活规则是简单的:他计划艰苦地写作以保持自己的工作和改善他的合同;他计划过简朴生活以便省钱和还债。日常工作常常使人烦躁。他说:它可能是“枯燥得要命的生活”。但是他满意地看见他的债务减少了,他见到了老朋友们很高兴,特别是见到了梅塔·芮布勒尔使他高兴。

    一九三九年四月,梅塔·芮布勒尔在新奥尔良与福克纳相会后不久,她回到了纽约,希望改善她的夫妻关系。翌年一月,她和乌尔夫干移居加利福尼亚,仍然希望有一个新的开端。在那儿,她恢复了她的职业,在那儿,短短的恢复之后,她的夫妻关系破裂了。福克纳听她回到了纽约,就写信给她,将甜蜜的回忆与痛苦联结了起来。他说,他所需要的是一个新的女人,“一个肉体的痰盂”,然而就他对梅塔的了解,使其他的女人不可能。后来梅塔告诉他,她已动身去加利福尼亚,她的夫妻关系快完了。他回信说,他也要回好莱坞去。在这之后,他写信说,尽管是错误的开端,又长期拖延,他还是来了。然后,在最近的一个七月下午的旁晚,梅塔在她的房间前停了下来,发现他“在那儿盘腿坐着??他的行李在台阶上整齐地堆着。”

    自从他俩在好莱坞林荫道上散步,去到马索·福兰克餐厅饮酒和吃东西以来,五年已经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已变化,福克纳的年龄和情况也不同了。一九三七年,他似乎仍然年轻,每周挣一千二百五十美元;一九四二年,“看得出他已经老了”(他的头发灰普灰普,眼神“象鹞鹰似的老而谨慎”),他每周挣三百美元。他们不考虑他们不能予以改变的情况,努力再开始,“好象依然当年,时间一点也没有逝去似的,”不料却发现,他们生活在一起,“已不似当年,那种情况已一去不复返了。”梅培希望重新恢复他们所失去的东西,建议,他俩努力生活在一起,以保护他们曾经一度知道的东西,福克纳答道,在好莱坞作此打算“会是一个可悲的错误”。他们所需要的是一个不属于某一特定时间的地方,“南北战争之前的、堂堂皇皇”,在那儿,他们中的“一个对另一个可能有过错。”他一旦相信了那种可能的结果,就试图为之。但是他在婚姻方面的经历太多了,他无意再尝试一次,特别是不愿意在他所知道的象好莱坞这样粗糙的象贱价的金属片似的闪闪发光的世界里重复此事。虽然不是那么热情的爱人,然而作为非常讲究的情人和真诚的朋友,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们的恋爱,而不致损害他们对自己的美妙的罗曼史的回忆。首先,他们在一块儿欢度长长的几个钟头,吃东西、饮酒并且谈情说爱。大多数时间,他所谈的都是旧时的情思:谈到吉尔、谈到梅塔的工作和福克纳的令人沮丧的合同,关于他最近想参军的意图;关于他已经写的一些书和准备写的书。但是恢复了他们“夜复一夜合欢”之后,不久就放弃了它。他们两人都需要更加独立。梅塔作为电影脚本管理员的事业正是红火之际,她需要保护它。福克纳想去拜访杜洛赛·帕克并与其他作家们在马索·福兰克餐厅及夕阳林荫大道或拉努林荫大道的朴勒斯登·斯特尔吉斯的演员们欢度社交晚会。他有时和霍华德·霍克斯及克拉克·佳宝一道出去打猎或垂钓。有时,他和鲁斯·福特一道去参加小丑集会,鲁斯·福特是福克纳当系主任时的一个女学生,在这儿他首先会到她时是个女演员。后来,他想成为她的情人,他将要求将他们的关系“升级”,但是目前他是作为她的“男朋友”同她玩。

    在这个电影制片厂,他写了一系列电影脚本,其中大多数都是与战争有关的。当戴高乐在伦敦和华盛顿遭到轻视的时候,他的第一次任务的成果被当成废品给扔掉了;但因为好莱坞正以创记录的速度出影片,需要提供足够的电影脚本。《戴高乐传》仍在写作中,他短时间里还帮助霍华德·霍克斯写作《空军》。他放弃了戴高乐传的写作,转而写《解放者的故事》、《一个投弹手的生死搏斗》与《战斗的呼唤》。因为杰克·瓦尔纳对所有的作家都一概予以藐视(他把他们叫作“发育不全的笨蛋们”),在华尔德的作家们都心怀仇视,认为只是听从召唤。福克纳感觉到他的大多数同事们,其中包括里查德·阿丁登、斯蒂芬·朗斯翠堤和汤姆·杰布对他都是友好和谈得来的。弗里德里希·福斯特是较为知名的马克思派,结果是一个狂醉滥饮之徒和对福克纳的小说的崇拜者。约·帕于诺,特别是题为《路迢迢》的一部小说的作者阿尔贝特·伊沙克(巴斯)·贝仁莱兹成了他的持久的朋友。有一些好莱坞作家,主要是朱里丝·弗仁曼,对文学毫不关心,因而无视福克纳的较大贡献。他们认为他似乎是不称职的。但是福克纳尊重技艺,甚至在好莱坞的技艺他也尊重,即便这个技师似乎陷入黑暗时,他也很尊重。此外,他感觉到作为一个电影脚本作家的不足之处。他充其量只能将霍克斯给他要作的东西修补修补或改写一下而已。他集中注意于某个特殊镜头,而不愿意去写叙述性的长长的连续镜头和啰啰唆唆而不间断的讲话,电影脚本的其他一些作家们则把后者认为是自己的特征所在。因为他觉得自己密切注视着战争,他认为他的任务的大部分至少都是稍为有点兴趣而已。有少数证明是有吸引力的。假着他老是从事电影工作,那么这种时候至少似乎是对的。“我觉得相当好,”他写道,“头脑清醒,我要写作以便使这个电影制片厂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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