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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卷第一百二十五 报应二十四(冤报)(3)

时间:2022-12-01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李昉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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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叔伦女

长安城南,曾有僧至日中求食,偶见一女子采桑树上,问曰:“此侧近何处有信心,可乞饭者?”女子曰:“去此三四里,有王家,见设斋次,见和尚来必喜,可速去也。”僧随所指往,果有一群僧,方就坐,甚慰。延入,斋讫,主姥异其及时至也,问之,僧具以实告,主人夫妻皆惊曰:“且与某同往,访此女子。”遂俱去,尚在桑树上,乃村人卢叔伦女也。见翁姥,遂趋下,弃叶笼奔走归家,二人随后逐之。到所居,父母亦先识之。女子入室,以床扃户,牢不可启。其母惊问之,曰:“某今日家内设斋,有僧云小娘子遣来,某作此功德,不曾语人,怪小娘子知,故来视看,更非何事。”其母推户遣出,女坚不肯出。又随而骂之,女曰:“某不欲见此老兵老妪,亦岂有罪过?”母曰:“邻里翁婆省汝,因何故不出?”二人益怪异(“异”原本作“厚”,据明抄本改。)祈请之。女忽大呼曰:“某年月日,贩胡羊父子三人今何在?”二人遂趋出,不敢回顾。及去,母问之,答曰:“某前生曾贩羊,从夏州来,至此翁庄宿,父子三人并为其害,劫其资货。某前生乃与之作儿,聪黠胜人,渠甚爱念。十五患病,二十方卒,前后用医药,已过所劫数倍。渠又为某每岁亡日作斋,夫妻涕泣,计其泪过三两石矣。偶因僧问乞饭处,某遂指遵之耳,亦是偿债了矣。”翁姥从此更不复作斋也。(出《逸史》)

【译文】

长安城的南面,曾经有个和尚,一天到中午的时候寻求饭食吃,偶然看见了一个女子正在树上摘桑叶,和尚上前问道:“这附近什么地方有希望可以找到饭食。”那女子回答说:“离这三四里,有个姓王的家,现在他们办斋戒,可以舍饭给和尚吃。看见有和尚到来,他们一定很高兴,你可以赶快去。”和尚按照女子所指的地方去了。果然有一群和尚正入坐就斋,非常高兴。和尚被请进去,吃完了斋饭,女主人对和尚能及时的赶到这里感到很奇怪,就问和尚,和尚把实情全都告诉了女主人,主人夫妻二人都很吃惊,说:“你和我们一同前往,去访问这个女子。”于是他们就一同去了。而那女子还在桑树上面,则是村里人卢叔伦的女儿。女子看见了那老头老太太,就从树上走下来,扔下了装桑叶的笼子奔跑着回家了。那老头老太太跟在后面追赶,到了那女子所住的地方,她的父母和这老头老太太先前就认识。女子进到了屋里,用床把门顶上,牢固的不可打开。那女子的母亲惊讶的问那夫妻二人,他们说:“我们今天家里设置斋戒,有个和尚说小娘打发他来,我作这种功德的事,没有对人说过,奇怪得是小娘子怎么能知道,所以特意来看看,再没有什么事。”那女子的母亲推门叫女儿出来,女儿坚决不肯出来,母亲又随声骂她,女子说:“我不想看见这老头老太太,难道也有罪过?”母亲说:“邻居家的老头老太太来看你,因为什么原因不出来?”那夫妻二人更加奇怪诧异了。哀求她出来,那女子忽然大声的呼喊说:“某年,某月,某日,贩卖胡羊的父子三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夫妻二人听了女子的话,就一溜小跑的出去了,连头也不敢回。等离开以后,那女子的母亲问她,女子回答说:“我前生曾经是个贩卖羊的。从夏州来。到这个老头的庄上住宿,那天晚上,父子三人一齐被他害死,掠走了财物。我前生又就给他家做儿子。聪明滑稽,超出一般的人,他们很疼爱喜欢我。我十五岁得了重病,二十岁就死了,他们为我前前后后请医卖药,已经超过了他们所抢劫的财物的好几倍。他们又为我在每年死的这天作斋戒,夫妻二人痛哭流涕,计算他们的眼泪也能超过三两担了。偶然间因为有和尚向我打听寻求饭食的地方,我就告诉他,他按照我说的去了,这也是偿还欠债啊。”那老头老太太从这以后就不再作斋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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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无隐

唐元和中,博陵崔无隐言其亲友曰:“城南杜某者,尝于汴州招提院,与主客僧坐语。忽有一客僧,当面鼻额间,有故刀瘢,横断其。乃讯其来由,僧良久嚬惨而言曰:某家于梁,父母兄嫂存焉,兄每以贾贩江湖之货为业。初一年,自江南而返大梁,获利可倍。二年往而不返,三年,乃有同行者云:兄溺于风波矣。父母嫂俱服未阕,忽有自汉南贾者至于梁,乃访召某父姓名者。某于相国精舍,应曰唯。贾客曰:“吾得汝兄信。”某乃忻骇未言,且邀至所居,告父母,而言曰:“师之兄以江西贸折,遂浪迹于汉南,裨将怜之,白于元戎,今于汉南。虽缗镪且尽,而衣衾似给,以卑贫所系,是未获省拜,故凭某以达信耳。”父母嫂悲忻泣不胜。翌日,父母遣师之汉南,以省兄。师行可七八日,入南阳界,日晚,过一大泽中,东西路绝,目无人烟,四面阴云且合。渐暮,遇寥落三两家,乃欲寄宿耳。其家曰:“师胡为至此?今为信宿前有杀人者,追逐未获,索之甚急,宿固不可也,自此而南三五里,有一招提所,师可宿也。”某因(“某因”二字原本无,据明抄本补。)言而往,阴风渐急,飒飒雨来。可四五里,转入荒泽,莫知为计,信足而步。少顷,前有烛光,初将咫尺,而可十里方到。风雨转甚,不及扣户而入,造于堂隍,寂无生人,满室死者。瞻视次,雷声一发,师为一女人尸所逐,又出。奔走七八里,至人家,雨定,月微明,遂入其家。中门外有小厅,厅中有床榻。卧未定,忽有一夫,长七尺余,提白刃,自门而入。师恐,立于壁角中。白刃夫坐榻良久,如有所候。俄而白刃夫出厅东,先是有粪积,可乘而觇宅中。俄又闻宅中有三四女人,于墙端切切而言。须臾,白刃夫携一衣袱入厅,续有女人从之,乃计会逃逝者也,白刃夫遂云:“此室莫有人否?”以刃侥壁画之,师帖壁定立,刃画其面过,而白刃夫不之觉,遂携袱领奔者而往。师自料不可住,乃舍此又前走,可一二里,扑一古井中。古井中已有死人矣,其体暖,师之回遑可五更。主觉失女,寻趂至古井,以火照,乃尸与师存焉。执师以闻于县。县尹明辩,师以画壁及墙上语者具狱,于宅中姨姑之类而获盗者,师之得雪。南征垂至汉南界,路逢大桧树,一老父坐其下,问其从来,师具告。父曰:“吾善易,试为子推之。”师呵蓍,父布卦嘘唏而言曰:“子前生两妻,汝俱辜焉,前为走尸逐汝者,长室也。为人杀于井中同处者,汝侧室也。县尹明汝之无辜,乃汝前生母也。我乃汝前生(“母也”下七字据明抄本补。)之父,汉南之兄已(“已”原作“俱”。据明抄本改。)无也。”言毕,师泪下,收泪之次,失老父所在。及至汉南,寻访其兄,杳无所见,其刀瘢乃白刃夫之所致也。噫,乃宿冤之动作,征应委曲如是,无隐云。杜生自有传,此略而记之。(出《博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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