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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2)

时间:2022-10-04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乔治·R·R·马丁 点击:

席恩·葛雷乔伊跟随此人步入卧室。“我们不会伤害你,布兰。”

“席恩?”布兰因陡然宽慰而眩晕。“是罗柏派你来的吗?他也回来了吗?”

“罗柏离这儿远着呢。他救不了你。”

“救我?”他感到迷惑。“别吓我了,席恩。”

“叫我席恩王子。我们都是王子,布兰。谁曾梦到这样的情形呢?我拿下了你的城堡,王子殿下。”

“临冬城?”布兰开始摇头。“不,你不能。”

“出去,魏拉格。”拿匕首的男子随即退下。席恩坐上床。“我派四个人用钩爪和绳索爬上城墙,为我们打开小门。就现在,我的人大概把你的守卫都干掉了。我向你保证,临冬城已在我掌心。”

布兰不明白。“可我父亲是你的监护人啊。”

“我现在是你和你弟弟的监护人。听着,等外面的打斗一结束,我的部下会把城里剩下的居民聚到大厅。你和我要去对他们讲话。你必须告诉他们,你已经投降,并把临冬城献给了我,你要命令他们,像服侍和听命旧主一般遵从新的主人。”

“我决不会,”布兰说。“我们会和你打,直到把你赶出去。我不会投降,你强迫不了我。”

“这不是小孩子游戏,布兰,别把我当你的玩伴,我没兴趣。城堡是我的了,可人还是你的。如果王子殿下想保他们平安,最好乖乖遵命。”他起身走到门前。“有人会来给你穿衣服,带你到大厅。在此之前,仔细掂量掂量你要说的话。”

等待让布兰觉得更无助。他坐在窗边座位,凝视着黑暗的塔楼和阴影般的墙垒。一度,他听见守卫室边传来喊叫,以及刀剑交击的声音,但他既没有夏天的耳朵,也没有夏天的鼻子,所以一切都那么朦胧隐约。清醒时,我是个残废,熟睡中,当我成为夏天的时候,我能跑能打能听能嗅。

他以为阿多会来,或至少来个女仆,没想到开门进来的是手执蜡烛的鲁温师傅。“布兰,”他说,“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有人通报你了吗?”他左眼上破了皮,鲜血沿着脸颊流下。

“席恩来过,他说他拿下了临冬城。”

老师傅放好蜡烛,擦去脸上的血迹。“他们游过护城河,用钩爪和绳索登上城墙。全身湿漉、手执利刃闯进城来,”他在门边的凳子坐下,头上的血又涌出来。“守门的是啤酒肚,他们偷袭城门塔,杀了他,还伤了稻草头。他们冲进门之前,我来得及放出两只渡鸦。去白港的那只顺利飞走,另一只则被一箭射下。”学士盯着地板的灯心草。“罗德利克爵士把我们的人都带走了,而我和他负有同样的罪责。我居然没能预见这样的危险,我居然没……”

玖健预见了,布兰心想。“请你帮我穿上衣裳。”

“是,我倒忘了。”从布兰床下沉重的包铁箱里,学士找出内衣,裤子和外套。“你是临冬城的史塔克,也是罗柏的继承人,必须保持尊严。”两人齐心协力,让布兰有了领主老爷该有的模样。

“席恩要我投降,把临冬城献给他。”当老师傅用布兰最爱的白银与黑玉做的狼头别针系披风时,他开口道。

“这并不可耻,领主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子民。残酷的土地孕育了残酷的人种,布兰,当你和铁民打交道时请牢记这一点。你父亲大人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来驯化席恩,可惜是太少也太迟了。”

派来押送他们的铁民是个矮小的壮汉,炭黑的胡子覆盖大半胸膛。他轻松地提起男孩,但他看上去显然不喜欢这任务。阶梯下,瑞肯的房间半开着,被吵醒的四岁男孩大发脾气。“我要妈妈,”他说,“我要妈妈,还要毛毛狗。”

“你母亲在很远的地方,王子殿下。”鲁温师傅为孩子套上睡袍。“但这里有我,还有布兰。”他牵着瑞肯的手,领他出去。

下方,梅拉和玖健也被一个秃顶男子用根比他人还高三尺的长矛赶出房间。玖健看着布兰,眼睛如一泓注满悲伤的绿池塘。另一位铁民把佛雷们赶出来。“你哥哥丢掉了自己的王国,”小瓦德对布兰说,“现在你不是王子,只是人质。”

“你也是,”玖健道,“还有我,我们大家都是。”

“谁跟你说话,吃青蛙的。”

走在前面的铁民中有一位打着火炬,然而夜雨再度倾泻,很快浇熄火焰。他们快步通过院子,听到冰原狼们在神木林中嗥叫。希望夏天摔下来没受伤。

席恩·葛雷乔伊高高坐在史塔克族长的宝座上。他已经脱下斗篷,精细的链甲衫外罩绣有葛雷乔伊金色海怪纹章的黑外套。他把手安逸地搁在巨大石扶手前端的狼头上。“席恩坐的是罗柏的座位,”瑞肯说。

“别说话,瑞肯。”布兰觉察到四伏的危机,然而弟弟还太小,感觉不出。整个大厅点了寥寥可数的几根火把,壁炉的火也在煽动,但厅堂大部笼罩在黑暗中。长椅靠在墙上,无处落座,所以城堡的居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没人敢说话。他看到老奶妈,她无牙的嘴巴不断张合。两个卫士扶着稻草头,他裸露的前胸裹着血迹斑斑的绷带。麻脸提姆不可遏抑地啜泣,而贝丝·凯索的哭腔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席恩询问黎德和瓦德们。

“他们两位都叫瓦德·佛雷,是凯特琳夫人的养子,”鲁温师傅解释。“这两位是玖健·黎德和他姐姐梅拉,乃灰水望霍兰·黎德的子嗣,代表他们的人民前来临冬城更新忠诚宣誓。”

“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席恩道,“不过是我的运气。既然来了,就只好留下。”他腾出高位。“把王子殿下带过来,罗伦。”于是黑胡男人将布兰扔进石座位,活像对付一捆麦子。

人们不断被驱进大厅,铁民们用矛柄敲打他们,吆喝他们。盖奇和欧莎从厨房被赶过来,揉早餐面包的面粉撒了一地,密肯则是满嘴咒骂着被人拖进来的。法兰跛了脚,努力扶着帕拉。她的裙服被撕成两半,只能用握紧的拳头拢好它们,跟着前进,每一步都是挣扎。柴尔学士伸出援手,却被一位铁民击倒在地。

最后一个来的是俘虏臭佬,一身恶臭先于人进了门,浓烈刺鼻。布兰只觉反胃。“这人被锁在塔楼囚室,”押送者道,他是个无须青年,淡黄头发,浑身湿透,无疑是当先游过护城河的敌人之一。“他说人家叫他臭佬。”

“无庸置疑,”席恩满面微笑。“你一直这么臭呢?还是碰巧操了头猪?”

“从被他们抓住至今,我什么都没操过啦,大人。我真名叫赫克,替恐怖堡波顿家族的私生子效劳,直到史塔克拿利箭当婚礼,射穿了他后背为止。”

席恩觉得很有趣。“他娶了谁?”

“霍伍德的寡妇,大人。”

“那老太婆?他是个瞎子?这女人的***和空酒袋没两样,又干又瘪。”

“他要的不是她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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