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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杜拉斯

时间:2014-09-13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黄何 点击:

       有些人的人生美丽得如同晨曦一样,有些人的经历像站在山巅触及宇宙般辽阔;有些人的文字像精灵,让人为之振奋。我要说的法国作家杜拉斯给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带来了不可言动的魅力,给我们过去的青春存下片段的记忆,也给那些颓废的文字投去一片光明。假如没有她写下的文字,我的阅读生活将更为枯燥。

   每一次我阅读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作品就是这样沉寂的喜悦,尽管文学并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对于我来说,况且又是若泽.萨拉马戈门下的狂热追随者,我的狂热不只是追求“不重复自己的第二个文学主题”,其意义超越了文字所固有的模式。我也明白我不会轻易写杜拉斯那样直白的小说,因为我没有那样的生活经历。

   我相信那种华美背后的辛酸,表述故事的本真。倘不经历时间的沉淀,我们会错误的判断很多事情。比如某一部文学作品,当时很畅销,却在时间的前行中渐渐被遗忘,只能证明读者当时的心血来潮,或者某个时刻的发热跟风。很多评论家批评杜拉斯的文风,说她的文字生涩。我要说的是,她的文字有内容的完整性,坦率的态度,不以名目来吸引读者。   曾经有人问我谁的文字近乎暧昧,我脱口就说了杜拉斯。文字里有宿命,百褶裙,爱情,意外惊喜,隐忍晦涩。这位法国女作家,曾经在潮湿的湄公河流域生活与学习,那时也还有一些局部的战争进行,浩浩荡荡的军队,破败的城市街道,满目疮痍。许多年后她把在那里的一段爱恨交织的经历写成《情人》,随后风靡全球。

   《情人》是王道乾先生的译作,他翻译过许多作家的作品,文笔精彩,灵气逼人。我十分喜欢。杜拉斯写得精彩固然重要,但王先生严谨的翻译也功不可没。王小波曾经动情地说王道乾老先生对他一生影响巨大。

  小时候读《茶花女》,为小仲马24岁能奉献出极富才情的作品兴奋。长大以后读了不同版本的《茶花女》就渐渐失望,失望于翻译者的矫柔造作,想在文字上一鸣惊人,抛弃了最原先的文本,变得十分拖沓。过于在乎语言形式,本来已经营造出来的气氛都被弄丢。

  现在几乎不看这类书,杜拉斯是个很大的例外,文章里的平铺直叙几乎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文法不拘一格,文风华丽,冷艳不羁。又有一些柔情,近似张爱玲。却又天赋迥异。前者非常直接,甚至凶悍。而后者隐藏了某种渴念的事实,凄怨怜人。杜拉斯的经历告诉我们,长期过量的酗酒是使自己提前衰老的最直接方式。张爱玲的经历则告诉我们写作是一场与遗忘斗争的过程。   是这样的一种女子。   把过去美好的经历流泻于文字之中,有始终忧郁的一面,有必须亲历的阵痛,虽然没有完好的结局。比如《情人》。

   她才华横溢,我很欣赏。《情人》在流光溢彩中来回,好像一本书,一段感情便可是一生。回忆里的旧时光,破碎的无处可寻。还好,荒凉之后,文字还在。   有些感情从来就具有力量,就她本身而言。有些感情过去是脆弱的现在也是,就《情人》而言。她翻过身去,是无法守侯的心事,无法触目的遥远。有一段漫长的经历穿过她的灵魂。“写作是暗无天日的自杀”,她曾经这样决绝的说。

    她别致的叙述:“我那时才十五岁半。那是在湄公河的轮渡上。

   我要求他再来一次,再来再来。和我再来。

  那天,在那个房间里,流泪哭泣竟对过去,对未来都是一种安慰。   吻在身体上,催人泪下。也许有人说那是慰藉。   他对我说:将来我一生都会记得这个下午,尽管那时我甚至会忘记他的面容,忘记他的姓名。

   我对他的爱是不可理喻的。这在我也是一个不可恻度的秘密。

   我爱他,也许永远这样爱他。这爱不可能再增加什么新的东西了。   那时我竟忘记了有死”。

     她写一个十五岁半的白人少女,一个虚荣的少女。在老挝的湄公河,在渡船上、在汽车里,在楼层中,和极度阴郁的一个男人。偶尔探出头看看窗外,写尽了苍茫。那曾经以为拥有过的爱情和那个男人,在城市的喧嚣中那样令人难以忘怀。   那是一个四季不分的国度,广袤的土地上,和日光一样灼热的豆蔻年华。那时的她,站在河岸的边缘,渡船过去,偶尔回眸。那个男人,正驾驶汽车经过她的眼前。从此后,那双眼睛就定格在那里。那个画面是情窦初开的萌芽,十分华丽。   与来自中国北方抚顺城的男人相爱,然后与他不停的**。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的钱,其实也因为喜欢他的钱,我很缺钱,我们的生活很挣扎。用尽缠绵,无需旁人理解。因为是爱过的,即使到了尽头又何必去在乎呢!当有一天,她老了,回忆起往事,竟然莫名的怅惘,还有曾经的离愁哀怨。惟有写这些文字,写给可以纪念的人,往事和青春,那一切都已经不再来。文字的空灵才使几行泪水不再成为哀伤。   母亲,家人,中途夭折的小哥哥。文字在笔下,往事在心口!还有我的大哥,他也很贪婪。在与我家人的见面中,这个腼腆的男人大方阔绰。我的母亲竟然许诺了我们的交往,可是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半,他将来是要继承他的家产的,而且他在中国的北方已经有了婚约。写起这些往事,她说:“我爱他,我们是情人,我们不能停止不爱”。   杜拉斯是一个独立的写作者,为爱她忘记了有死,她一直是这么说的。尽管她最终无法逃避生命的更迭。她的生活就是写作,无可改变,贯穿一生。她是一个高尚的记录者,明目张胆的潜入读者心间。

   她不会疲倦。

   这是惊人的,除非不再醒来。

   《情人》里的颓势,残败、苍老、委琐、酒精,令人心悸的苦闷。有时候你会发现这样的负面对于一个憔悴的灵魂是一种慰藉,与时光拥在一起,成为人生的一个原始的开端,那种最负面后面的存在。   这一切在杜拉斯那里是这样具有别人无法企及的魄力。

   写起一些往事,那仓促的爱,在她的生命里那样凛冽的呼啸过去。像是别离带来的震撼,这样彻底的煎熬过。爱情曾经这样近,近到听得见他呼吸的声音。又那么遥远,在回国那一刻随同翻滚的海潮声响沉入海底。

   最后轮船驶离港口,低下头去,不再回望。“几年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回到了法国”,她这样写到。

   湄公河在潺潺的流着,不清楚它是否懂得一个世界级的精灵曾经在它的蜿蜒流淌中哽咽、啜泣、嬉耍、快活、消失。

   幸运的是他们在二战过后许多年得以相见,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已为人妻。惟一不变的是他的声音,他对她的爱。   从此没有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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