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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提喻法:每个人的微缩人生都是大梦一场

时间:2023-07-0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糊的石玫瑰 点击:

  前几天和数学系想要转专业去比较文学的朋友聊起写东西的事情,他说其实小说很多都是有着一定套路的,抛开像博尔赫斯之类的标新立异的作家,其实大部分小说的故事结构大同小异。我起初不解,聊了一下就大概懂了“是啊,就像普通人写出的函数基本上都是初等函数一样,小说的故事无非就是出生,成长,恋爱,结婚,老去,似乎这些元素构成的剧情已经再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了。”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刚看完这部纽约提喻法后潜意识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纽约提喻法

  电影的一开始就是令人窒息的中年家庭,倒是和我想象过的如出一辙。疏远的爱人,永远在叽叽喳喳的亲生孩子,接连不断的问题,反正诸事不顺。

  电影以一种很局促的生活开场,然后又用各种线索去提示时间的逝去,虽然拍摄出的手法都好像是在同一天发生的,但是收音机、报纸、信件等处处却尝试告诉观者这是不同时间发生的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情。好像这样给我带来的感触反而强烈一些,即使现实生活中出现一件那样子的事情就能令我感受到很强烈的计划被打乱的焦躁了。于是回到我先前与那位朋友聊的议题,可能我们还是对于那些常见的情节已经脱敏了,甚至能感同身受的程度也在降低?

  这部电影总是在一些怪异的地方让你突然觉得自己在梦里,当然对我而言判断在不在梦里这件事似乎也并不重要。

  其实第一次觉得怪异就是在那个卖票女人看房子的那一刻,为什么房子总是燃烧呢?我甚至感到困惑,我在看什么,我是不是漏了什么,这是另一段梦?

  但是随着电影的深入,我感觉这种不真实感便变得愈发模糊。我想这是查理考夫曼有意为之,在纽约,然后是一个微缩的纽约,很多事,浓缩在了一天,或者是一周,“已经过去一年了,我真该给你买个日历的。”这话也有着深意。

  在这部电影中,似乎所有的不合理都可以用微缩来解释,凯顿妻子画的是微缩油画,凯顿是个剧作家,这何尝不是一种微缩化的人生。反观电影本身,电影又何尝不是对于时间这一概念抽象化之后的浓缩?

  于是这部电影里的故事线变得交织,那些幻想中的和实际的东西杂糅在一起,查理考夫曼是一个厉害的人,剧中主角导演了别人的人生,却让别人演绎他的人生,在我们观众视角里,他自己演绎了自己的一生,这种面向主、客、观者三个视角的拍摄我非常喜爱。无独有偶自己之前写东西的时候也尝试过一些浅显的视角转化,我总觉得自己如果按照一个口吻写东西太过于“客观”,于是尝试以斜体来打破第三面墙,写写自己的感受,同时,由于这份东西是给人看到的,所以还有读者看到的感受(我想伦敦生活里的Phoebe也在干这件事吧)。

  查理考夫曼大概也是个喜欢自省的人,于是有一个凯顿的演绎者出现了,他先是观察,然后是复现了凯顿的人生,可是当这位演绎者真的爱上了那位卖票的女人,他看到那个女人同他约会但并不爱她时,他无助,孤独,然后对凯顿说“你只在乎你自己,你从来不意识到有别人在关注着你”,然后纵身一跃。事实上,当时凯顿经历着这一幕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下,而他的演员并没有被拯救。我认为凯顿是一个自我的人,他努力地活,感受到这个世界糟糕的地方,他感受了很多,但其实只在乎自己。即使如此,他又在***的时候哭泣,或许是出于自己认识里的“背叛”妻子,或许是出于总算有人爱他。这种渴望是怎样的呢,畸形的,不考虑他人感受的?总之还是逃不掉自我吧。电影里这样刻画是因为极端自我的人往往都是孤独的,这两者的联系微妙,但是令人着迷。其实整个微缩的剧场这是一场浩大的演绎,剧中没有说明开始的时间,也没有说是怎样结束的,作为观众,其实整个演出很早就开始了,而在我看来当凯顿成为了一个清洁工的时候,他便开始以一种异化的视角看待自己,看待整个人生。以至于他成为了戏的一部分,所以他失去了导演作为上帝的权威性,在这个巨大的微缩城市中演着他的那一份戏码。于是他走出公寓,一切已然落幕。我不禁想起艾略特在空心人里面的一句话

  “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

  Not with a bang but a whimper.“

  在这部互相替代的演出中,谁是谁已经不在重要的,墙上的油画时钟停在了7:45,这部电影我看的并没有太仔细,隐约觉得这是开始时候收音机的时间?查理考夫曼用这种轮回的方式讲了一个,或者说很多个故事。人生,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过的不凡,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故事,但这位导演似乎在告诉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无非就是那些大相径庭的事情,每个人的人生又何其相似。你想努力地证明自己活过,可上帝不在乎,每个人都这么想,你一点也不特殊。这种虚无感和空洞是这部电影忧郁气质的来源,是一种反存在主义的荒诞叙事,但是也不可否认,整个剧目的呈现确实是宏大的。居然是一个美国导演拍出了这样子富有哲思的片子(哈哈原谅我的刻板印象)。剧中的人生如西西弗斯推动巨石般轮回,一次次的荒诞插曲,或是打击,可对上帝而言不值一提,于是度过人生的虚无便在剧院中以一出出戏目展开,但这样就真的克服了人生的荒诞吗?我想用一种宿命论式的悲观来解释这种情形,于是我在前文中联想到了艾略特的诗句,一些无疾而终,我们曾努力刻下的活过的痕迹,对时间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但我还是爱这部电影,未来也一定会再回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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