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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季节》:披着悬疑外衣的时代挽歌

时间:2023-06-01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罗家俊 点击:

  将下岗工人再就业

  这个时代主题拍出新意

  着实不易

  许多时代剧都会触及这个历史主题

  《漫长的季节》引人入胜的地方在于

  将这个集体记忆

  重新包装上了流行的外套

  就像给烤鸡架

  重新发明了一种新做法一样

《漫长的季节》

  玩《GTA5》的时候,我喜欢去抢一辆出租车开着洛圣都的车载收音机,在这个虚构的沙盒城市的雨夜中穿梭,放的都是那个年代风格的怀旧金曲。然后,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想象着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故事,这个安静的场景可能随时会被一场意外和战斗打破,因此这种日常才显得与众不同了。

  当我看到《漫长的季节》两辆套牌的绿色出组成追逐的戏码时,就发现这部剧散发了很多吸引年轻人的要素。

  套牌车本来可能是仅仅会出现在当地新闻中当作趣闻插播的一则犯罪警示,但套牌车主去追逐套牌车的场景,变得格外具有戏剧冲突,《漫长的季节》在进展的过程中,正是很善于找到日常生活中的戏剧点。

  这与观看小品时候的体验很类似。在我的观看经验中,小品就最擅长从我们最为熟识的日常生活中“化腐朽为神奇”,找到其中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我还记得小时候特别期待春晚小品出演的时候的期待,好像是过年逃不开的一场仪式。

  《漫长的季节》用一种东拼西凑的方式,把下岗再就业的主题重新弄得有意思了。

  对于80、90年出生的普罗大众来说,这是他们父辈一代面临的环境,但是正儿八经正襟危坐着拿这段历史拍一个故事,还不如去看央视大型历史纪录片。

  可以说,这个主题的历史素材和切入点是被发掘得很深入的,在当代文艺史中早已有所表现,90年代的不少工业题材小说都将目光聚焦到了个体工人生存与劳动的困境上(其中有代表性的如原载《人民文学》1996年第1期的谈歌的《大厂》等)。

  这个时期,大工业就像一个脱离家庭庇护的长子,在市场经济的震荡中经历生存的艰难。

  《漫长的季节》中的桦钢也是这样一个缩影。

  一方面,是因为中国工业生产的物质前提在逐渐步入高科技、信息化的时代中面临更为严酷的竞争,另一方面,有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就意味着工厂要自己承担风险与生产压力。

  在这个过程中,还不乏利用权力投机倒把和侵吞国有资产的问题。这些问题在民生领域在围绕着大厂运作的东北城市中更为明显,桦林这个城市就是围绕着桦钢运作的。

  拿贯穿《漫长的季节》全剧中基本的父子矛盾举个例子:对于王响来说,“漫长”既是无法从自己儿子死亡的悲愤与谜团中走出来,也是他无法彻底适应社会转型中主体性的缺失。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一方面失去了自己在家庭中设想的无所不能的“父亲”位置,同样也失去了在大厂中火车头驾驶员“先进个人”“劳动模范”的光荣身份。

  他不是在失去一切的漫长中,才变得迷茫的,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经逐渐变得迷茫了。

  王响作为桦钢工人的第二代和第三代人(儿子王阳)之间产生了无法理解的鸿沟。

  王阳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还将桦钢作为光荣的门面,认为自己在灯红酒绿的“维多利亚”赚取小费同样是凭借自己的劳动——毕竟好莱坞电影、港台歌星比朝九晚五的工厂生活显得更有个性,毕竟这个社会“一切向钱看”。

  《漫长的季节》对这些基本矛盾的解决是浪漫主义式的,用男性的英雄气概想象式地解决了这些矛盾。本剧的基本张力汇聚于此,与其说是追寻真相的过程,更像是一种“老男孩”对自身价值的证明,虽然有些许的嵌套感,但是这个追寻的过程还是较好地被包进了悬疑、探案的情节里。

  让我尤其印象深刻的一个桥段是第11集“拳打桦钢厂长”的以下犯上暴力——这是《水浒传》式正义民俗想象的重新演绎。

  只不过在剧中变成了普通工人向厂里的腐败阶层的控诉和复仇。龚彪和王响在日常的工作中都是以隐忍作为常态,但职代会闹事、打架的桥段中,他们都集中爆发出自己的不平。这是特别水浒式的,正因之前压抑的节奏,此处的发泄也就尤其畅快。除了帮妹妹和龚彪复仇之外,王响这里的情绪还充斥着帮下岗工友讨公道和对桦钢的深厚感情。

  但是,浪漫主义的解决方式永远不能等同于现实的解决方式,面对时代降落的雪花,工人主体已经很难被重新构想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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