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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剧浪潮中的近现实主义情感剧:尝试从等级的列队中溜走

时间:2023-04-03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greenraincoat 点击:

  如今爱情题材与偶像剧之间有个无形的等号,但现实主义作品与偶像剧之间的关系就像桃子与桃子味汽水:后者掩盖所有磕碰过或腐烂掉的桃子,略过桃子生长的苦程,只制作模仿标准桃子口味的香精;前者却相反地赋予虚构以信用,拒绝强行干预,拒绝美化不均、不平衡、不稳定,承认突兀与阻塞的存在。

爱情而已

  偶像剧对权力秩序的臣服,对不公的粉饰,对一切疑难杂症潦草的征服最终只能打造出一种唬人的健康,一幕宣传浪漫的广告。而现实主义作品虽欠缺精制的甜蜜,却能在重组现实材料后参与对世界的创造。

  最近播出的《爱情而已》,或许还难以分辨是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创作,也并非完美无瑕,但仅就目前更新的十几集来看,至少是一次有意义的落地尝试。

  一、蒋杰、奈特:父权等级的竞争者

  剧中蒋杰是女主的上司,奈特是与女主有过些微情感互动的对象,二人不谈其他单论能量都属于偶像剧中可担当男主的职场精英,但在这部剧中面目可憎,功利而油腻,这种差异恰恰佐证了偶像剧常见设定的逻辑谬误:偶像剧男主竟通常兼具强悍阳刚与温情体贴这两种矛盾特质。

  大多数偶像剧男主都是父权社会中不仅令女人追捧,而且令男人钦佩的世俗成功者,但无论初始性格如何,最终都在保留成就的同时给予女主情感呵护。然而,这种共存缺乏根据,仅凭女主的感化也近乎死而复生的奇迹,因为父权制奉行单一标准的等级观,并且与资本合谋将效率与逐利根植于信徒的脑海,要在此之中维持成功不可以保留人情味,爱情在这类人心中也不可能替代身居金字塔尖的虚荣。一部分人对这类男性的推崇是出自“慕强”,但慕强的实质是膜拜强权,深度认同权力秩序。

  《爱情而已》撕去梦幻面具,还原了这类男性的本来面目。作为父权社会中相对而言的成功者,他们将父权制的规则彻底内化,建立的所有社会关系都是为了在这种规则中不断进阶,择偶必然出于助力自己升级的需要,对下属也是不称手了就不留情面地弃掉,一有需要又立马放低姿态把人召回。但他们追求的是驴子眼前永远吃不到的萝卜,是父权动员队伍的虚无承诺,在他人创造的规则里竞争永远只能当冠军的预备役,真正的胜者是规则本身。

  二、宋三川:独创自我的奋进者

  与等级对抗的唯一可能,不是妄想在等级里登顶然后再摧毁等级,而是在等级之外开辟自己的人生,正如剧中所说,“放弃有时比坚持更勇敢”。《爱情而已》将男主设定为平凡家庭出身、多年受挫的运动员,对胜负输赢有过深刻体悟,独坐冷板凳的经验给予了他超越的机会,那就是在被所有标准否定之后重建独属于自己的人生。虽然他重新进入竞技世界,但心中应当已萌发超越表象胜负的另一种信念。

  剧没有主张男性的侵略式魅力,强调男女主互动的平等、自然、尊重:帮女主避开行人冲撞是没有暧昧慢镜头的下意识的帮助,递棉签而不是大包大揽帮女主涂药,跟女主同吃一个罐头时伸手接过而不是一口咬掉······这些细节构建出的男性角色相对而言不会使女性观众感到冒犯。

  三、梁友安:迷途知返的逆行者

  女主梁友安,曾经同样是将等级与规则植根心底的人,背负着职业女性的光荣与荆棘,必须绷得更紧,才能与更受优待的男性对手竞争。但高强度的自我苛求带来的是压榨和陷阱。当她在世俗的晋级理念中裹足不前时,内心已经开始思辨,而男主尚未被冷水扑灭的年轻生命力恰到好处地助力她的实践。她辞职后首先做了遛狗师,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是与成功绝缘的,后来去俱乐部也看似是一种“下放”,但只有这些逆行的选择能够让不甘被“成功”一词奴役的人实现自我解放。

  男女主以不同身份进入竞技体育,尚不知后续发展,但体育竞技也并非圣地,也涌动着人的斗争,与社会中的竞技相比,相对完善的规则或许能带来相对纯粹的快乐与成长。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男主后续成为“了不起的”球员,毕竟羽转网后再出成绩本身难度过高,更期望看到男女主独创成绩之外的人生价值。

  四、梁桃:道德私刑的叛逆者

  梁桃在剧中是个蹭拍网红,通过小聪明打造虚假人设,她不单纯,不完美,追求钱与名的方式不正当,后面的剧情中大概会有所改变,我并不想美化或捧高她,我想强调的是创作这种人物的必要和创新性。

  《阁楼上的疯女人》曾将父权创作中的女性形象归为天使与怪物:天使与死亡紧密相连,她们“杀死”自己的欲望和能动性,成为美学上的对象;怪物则可恨到失去了人形,必遭父权制的斩杀;而天使与怪物之间的关系,如同白雪公主与她的继母,被那个不露面的国王窥探并挑拨着,国王的目的,是用一个个易于操纵的空心公主取代和否定开始对他的权力产生渴望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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