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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个梦


更新日期:2023-03-28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四周漆黑一片,意识模模糊糊。

  然后好像突破了什么屏障一样,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一座广阔无比的宫殿。漆红的大柱子上盘着金碧辉煌的螭龙,装饰建筑物的廊柱大气而宏伟,没有过于繁琐的檐牙重拱。

  有很多人跪坐在软垫上,分成两排,穿着红色的朝服,戴着笨重而古拙的冠,各自都是神情轻松。有的还在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面前都放着漆红矮角红木桌,桌上面有一两样瓜果和用精致华美的银壶所装的美酒。那杯子的式样正是秦汉时期的古朴三角托底青铜爵。

  宫廷宴会?可惜和上次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

  又做梦了?我无奈地看自己——一样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同样的朝服,不过明显没有某些人的衣服华贵。而且坐的位置好像也离殿门口很近的样子。

  东方朔的官位最高的时候好像也不过是太中大夫。我对于西汉的官位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好歹知道,太中大夫坐的位置应该在中间偏后,而不是后面吧。难道这并非上次那个梦的延续,而是更早的时候?心里一动,就很想看看"我"的头发,可惜那冠束发竟是不垂下一缕,而手又拢在袖子里,更是看不见。何况就算看见,只怕也是没有用。我可还记得上次那白发苍苍,手却和我现在一样年轻而灵活的样子。

  想看看前面高台丹陛上的汉武帝现在的长相,可惜这个"我"就像是在打坐一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竟是动也不动。偶尔抬眼,也只是看看对面和身后的人。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吃喝任何东西——

  而且坐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和我说话。

  我真是急得要命,除了看着自己以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上的那些佩玉纹饰优美多样,粗略一算就有璜、环、琥、珑和带钩——但颜色白中带轻微杂色,并非上好的玉石。而上次就在梦里看见的那块亮晶晶的透明玉石依旧佩饰在身上——汉朝对于衣着和配饰的玉石的数量、位置,都有严格的讲究。而朝服的重要程度是仅次于祭拜天地用的礼服的。虽然很难想象,但是那个年代男子在身上带的配饰恐怕还多于女子。

  忽然突发奇想,要是有一面铜镜或者是一个水池,我是不是就能看到东方朔的长相了?正在恍惚之间,忽然感觉到"我"站了起来,然后向前方跪礼后,往前走去。

  心下大奇。

  却看见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很是怪异,有冷漠的,有欣赏的,有不屑的,还有妒忌的。而和"我"一样走出来的是一个中等身高的中年人,看上去脸上沧桑衰老。我们两人一直往前走去。

  越走越近,我终于看见了汉武帝。

  他穿着正式的帝王朝服,虽然有冠冕下垂的珠子,但是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出来此刻还年轻。因为保养得好,不能分辨详细年纪,粗略看一下大约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面带淡笑,似乎心情很好。

  在经过坐在上位的朝臣时,我注意到右边上首有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他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凛然之色,神情严肃。而他身边的人看他似乎都带着一种讨好或敬重。

  他出乎异常的年轻,在坐上位的朝臣里格外醒目。

  "我"下跪行礼,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杯酒,然后抬头,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帝王身边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子,六七岁,眉清目秀,刘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溺之色。听了我的话似乎很是高兴,连连点头,示意那个小孩子站起来回礼。

  "我"连忙跪了下去。

  然后是和"我"一起上前的那个中年人说话。

  也是祝酒,然后回礼下拜。

  等我们站起来,退后时,我看见那个年轻的朝臣严肃的表情上似乎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冷厉了。

  退回原座,十几个穿着彩衣的女子盈盈上殿,飘然起舞。

  我忍不住激动起来。

  好东西啊,都是好东西!那些女子头戴精巧无比的步摇冠——那是覆在头上的假髻,用笄固定,以熊、虎、赤罴、天鹿、辟邪、牛等六种动物的饰片为饰,以孔雀、黄金山题、九种华胜及白珠穿成桂枝般的装饰,辅以白珠做成的耳珰配套,再加上翡翠华云——金碧辉煌。女子身姿婆娑舞动的时候,那白珠桂枝和耳随着脚步摇动,清脆作响(可惜听不见)。而摇摆曼妙无双,更加引人注目。

  汉代的步摇冠?,一直是明器里难得的好东西。

  我从前见过一次,却是残破不堪的。

  这样精美而惊世的首饰真是世所罕见啊!那刺绣得精美异常的衣服,广袖飘舞,女子们佩带的玉珏连同银玲一起在雪白修长的颈上晃动,回旋间笑颜如花绽放,真是绝妙!绝妙!完了,我被古代的女子给迷住了。想想现在的女人,没有了长头发,或者梳上一两个辫子,真是丑死了——果然是人要衣妆啊。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假如没有了这些发光的东西衬托一下,似乎就缺了点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那群舞女退了下去。

  群臣都在跪拜,估计是刘彻要走了,这场宫廷宴会结束了。

  "我"站起身来,和三三两两说着话的朝臣们同时往殿外走去。忽然一个侍从(太监)跑到"我"面前,弯腰小声说了什么话。

  "我"略微点头,然后就跟在他后面往后殿走去。

  深邃的长廊,似乎被笼罩在一种奇异而又阴森的雾气里。

  远远的,有纷落的花瓣漂过来,穿着浅色衣裙的宫女将它们一瓣瓣捡起来——这本是美丽的春日,但在这座广大的宫殿,竟是寒冷的感觉。她们垂着头,好像早已经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了。

  即使是从背后看我的目光,也仍然带着一缕冷漠。

  穿过蜿蜒的走廊,迈入偏殿。

  风起,带起满殿青纱飞舞,迁延如梦。

  十几个衣装鲜亮的女子梳着高高的抓髻,上面插有坠着两粒明珠的银钗,衣配玄璜,手套翠镯,翩然而动,衣袂轻飞——上面还沾染着三两枚醉红的花瓣。见"我"进来,纷纷低首行礼。

  我看见那个面容英俊的年轻朝臣坐在帘前的延枝荔饰圆脚凳上——见"我"进来,微笑着轻轻点头。而有一个女子坐在重重珠帘后,容貌看不真切,但她拖在地上的长长衣摆上的红色凤凰刺绣,立刻让我心中一震。

  这时候"我"已经半跪行礼了。

  一只手伸过来扶"我",这只手虽然年轻,但是布满了厚厚的老茧,粗糙,骨节大而分明。

  武将?"我"抬头。

  手的主人正是那年轻朝臣,他的脸上即使微笑也看不出半点皱纹,说明这一定是个很少笑的人。虽然年轻英俊,但仔细看,那深邃的眼中充满了岁月的风霜。额角深入鬓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他的手力气很大,感觉"我"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不得不后退一步站稳。

  他说话了,从嘴唇的开合来看,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一字一字,似乎力有千钧。

  "我"微笑着在回答什么。

  门外忽然进来那个在大殿上看见的小孩子。满屋宫女都下跪行礼,孩子跑着,扑进了那年轻朝臣的怀抱。他将那孩子高高举起来转了几圈,那孩子咯咯笑着。

  帘子后的女子似乎说话了。

  他将孩子放了下来,我看见那孩子走到"我"面前,一双乌黑而清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小小的脸庞白白净净。一笑,小鼻子就微微皱了起来,很是可爱。可是又偏偏要装出一副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然后他说:"东方大人,方殿堂之上为父皇所言,真耶?"清越的童音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耳边,这个梦,这个静寂而华美的无声世界响起来的第一个声音让我完全呆住了。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可是那孩子听了之后笑起来:"皆幻耳,哪做得真去!""我"似乎也笑起来,伸手摘下身上所挂的那块如同玻璃一样晶莹透亮的玉石,递给那个孩子。他新奇地睁大了眼,接过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转眼看那年轻朝臣。

  年轻朝臣微笑,伸手拔出身上配剑。那剑长四尺,不只是礼仪上的配饰,剑身如一鸿秋水,明亮而带着青光。好一把古剑啊!他忽然手腕一抖,我只看见剑光一闪,然后宝剑停在那孩子手上的玉石上。那孩子站立不稳连退了三步。

  而那剑身上先是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彻底从中间断裂一分为二。

  那玉石依旧透明晶莹,安然无恙。

  孩子惊奇地大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再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周围宫女们也似乎掩面轻呼。那帘后的女子好像说了什么——年轻的朝臣微微苦笑,弯腰躬身听那女子继续说。估计是在责怪他突然就这样动手,万一要是伤了孩子就不好了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女子示意那孩子过来向"我"道谢。

  那孩子爱不释手的玩着玉石,笑盈盈地过来说:"多谢先生予据宝物。"那清越的声音又出现了,为什么只有他的声音我才能听到,而且只有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才能听见?"我"躬身行礼,告退。

  年轻朝臣怕是听那女子再说他,就跟出来送"我"。

  虽然推辞,但他还是引"我"出了偏殿。

  偏殿后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精巧的池塘上架着九曲桥,风起花瓣飘零。沾染上衣襟有血的殷红。远远的,一群衣着华丽的宫女簇拥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裾连理带,缃绮广袖襦的高挑女子往这里来。

  头上高髻上插着一根金凤钗,阳光下略微一闪,就折射出几种宝石的光辉来。

  秦汉时代的女子,发饰衣物上没有唐朝后来的妇女那样珠围翠绕环佩叮当——往往一件最主要的饰物,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那女子目光锐利,如果不是颧骨过高,一定是个绝世美女,可惜年华已老去,脂粉下的眼角还是有一条遮掩不去的皱纹。古代近四十岁的女子,一旦有分毫老去就会显得脂粉分外苍白。

  "我"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年轻朝臣微笑点头。朝那女子迎了过去。

  "我"行礼退后。独自走在蜿蜒曲折的白玉九曲桥上,眼角余光依稀看见水底的游鱼在嬉戏水面飘落的花瓣。

  走出这个花园,宫门就在不远处了。

  "我"快步下桥,忽而一个行色匆匆的侍从自宫外一路奔来,我让开了道,目光落到了那微波荡漾的水面。

  人的倒影在水里轻轻晃动,那古朴的高冠、那长长的朝服衣袖、那张——似乎还称得上年轻的脸庞(看不清楚,只因为没有胡须)、微微发亮的眼睛、微笑时只有左边脸颊才有的深深笑纹——居然如此熟悉!"我"不由自主地要伸出手去碰"我"的脸。

  水里的倒影也伸出手。

  水里的"我"仍然在微笑。

  我忽而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有水的声音在身边回荡,只是拍击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倒出现一种遥远而不真实的感受。

  艰难地抬起头,感觉到身下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岩石,脚似乎还浸在水里。难道是命大被水冲上潭边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得不行,额头似乎在往下淌血。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是一股黏糊糊的液体,麻木发痛的手掌感觉到了血的湿热。

  这是哪里?记得我是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

  然后——感觉是掉进了水里,当时还以为自己会被淹死。

  结果,又开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摸摸头上的伤口,很疼——难道是被撞傻了,居然最后梦见东方朔的长相与我一样?不可能!那梦里只是在摇摆不定的水波里看见的,脸都有点模糊不清,说不定只是有点像,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而已。

  嘴里嘟哝着安慰自己的话,不去想这件事,很努力地去回想刚才那个梦。

  那广大华美的宫廷,在花瓣纷落如雨的季节里;那些美丽的古代女子们,来往于长廊之中。那就是汉代的宫殿,可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气息蔓延在里面。也许那就是权力与阴谋集中地的特征吧。

  如果说上次的那个梦是目睹了埋葬蛊尸在坟墓的场景——那么这个梦似乎就是很久以前那个盛世宫廷的画面了,假如我能够一一认出那满朝堂的文武大臣,那定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汉武帝统治下的西汉王朝,可是曾经在史书下留下过"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这等豪言壮语的。

  "我"将那块晶莹透亮不知道是什么质料的类似玉石送给那个孩子——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皇子。

  我记得他在道谢的时候说"多谢先生予据宝物。"多谢您给我这件宝物?他是说,他的名字叫做jù?没错,是这个发音!难道是刘据?元狩太子刘据?没错,我记得史书上记载的是——"戾太子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使东方朔、枚皋作祝。""为立使东方朔、枚皋作祝"!!那个梦境里,"我"的确与另外一个人上前祝酒。

  如果那个孩子就是汉武帝的第一个太子,那么我去偏殿所见的,帘子后面的那个无法看清容貌的女子自然是刘据的生母——卫子夫卫皇后;而那个年轻英俊的朝臣,自然就是卫子夫的弟弟——大将军卫青!最后出现在花园里的女子,有可能就是卫青的妻子——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

  我的手有点发抖。

  这梦境也太奇怪了。

  我记得这次看见的汉武帝,眼睛里充满了决断与威严——不像老去之后,眼里总是蒙上了一层不知什么、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不可得的东西一样。

  但是为什么——只有刘据的声音我能听得见?如果说——这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消失在过去的回忆——只因为某个人的记忆太过于深刻才留下类似像冤魂一样执着的意念——残留在古墓里——而我是个追溯时间的过客——只能看,既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感觉什么——为什么刘据是个意外呢?我明明记得在上次的梦里,老去之后的"我"身上戴着那块晶莹如玻璃一样的玉石——那是已经送给刘据的宝物,怎么会再次回到我的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黑幽幽的水光。抬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顶部,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后退一步。

  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栽倒在地。

  摔得我半天都没有爬起来!还真是"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啊!龇牙咧嘴地喘了半天气,才慢慢伸出手去摸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把我绊得这么惨?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然后感觉到了一个又粗大又冰冷的东西。

  一把抓住。

  可怜我现在就和一瞎子差不多少,摸索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这是一根特别粗大结实的铁链!我当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铁链呈斜角被拉扯到水潭上空——一定有名堂!我后退几步,拼命眯了眼看水潭上方,过了好一阵子终于模糊地辨认出水潭上方的确有一个巨大的长条形黑影。

  难道是棺材?——被铁链锁住,悬挂在水潭上空?我知道道门中人要把棺木吊在空中——可是,用铁链???我在心里狠狠打了个寒颤——用铁链锁住棺木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我是说棺材里面的粽子),难道真的要???!心里恐慌极了。

  这里要有点光亮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就是想做什么也没法子啊。

  我累极了,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一个照明的办法。这里全是水和岩石,就是你想钻木取火也要有木头啊。

  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我简直欲哭无泪。

  除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还在以外——身上是干干净净,连仅有的火柴都被水冲走了。

  这样下去,就是什么都不做,我也得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