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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有女貌如花 擂台选婿群英雄似虎 钟阜争先


更新日期:2023-03-24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但见其中俏立一位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美人。

  头上凤钗耀目,秀发如云,脸儿宜喜宜嗔,宛如一轮明月,上嵌一粒红珠,和两颗寒星。

  身穿锦缎劲装,足登小蛮靴,外罩一件满绣银凤披风。一色纯白,光芒四射。

  更衬上她,修短合度,骨肉均匀,端的闭月羞花,如同仙女临凡,艳丽无俦。

  一时只看得台下众英雄,如醉如痴,个个大张着眼,伸长了脖子缩不回去,神魂颠倒,意乱情迷,鸦鹊无声。

  半晌,大家才长长嘘了一口气,又齐声欢呼道:“啊!玉观音。”

  并且老祖母凌波仙子卓如兰,白发苍苍,手扶龙头拐杖立于其后,两旁分列白鹏白鲲夫妇。

  且刹时间,入云龙白鹏,趋前数步,含笑向台下先作了一个罗圈揖,然后高声道:“在下白鹏,奉家母之命,为小女凤英了结终生大事,承各位少年英雄,不远千里而来,深感荣宠,并请赐恕招待不周之罪,敬盼诸君按台规所示,各显奇能,本宅决不食言,统祈誊谅是幸!”

  随即双手一拱,彩幕低垂,继之三通鼓响,才正式比武开始。

  自然如此美人儿,谁不垂涎,三尺心想雀屏中选,因此马上使有不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人,不自量力,为求侥幸入选,奋不顾身进场。

  可是武功一道,却一丝一毫假借不来,而且在场的全都是明眼人,又难以取巧。

  因之不一时,便有许多人原形毕露,怪状百出。

  若不是身陷浮沙,就是溅得浑身白粉,宛如灰人儿,最是一些莽汉,自持提纵术有几分火候,叫足劲力,欲图越过浮沙白粉等三阵,猛跃猛撺,以致收不住势儿,直冲入水,变成如同落汤鸡模样,令人捧腹。

  至此,群雄才深觉这一枝美丽的花儿,实在太不易折。别说比武闯武当七星剑阵,就是上台资格这一关,也确非身具奇能,不克通过,连有轻功中的“草上飞”绝技,都悉皆无用。

  是以登时便有十之八九,望而却步,再也不敢献丑。由应试之人,成为观众了。

  当然,来此问鼎群雄,也并非全无身负绝学之士。只是初试三关,乃三种不同的上乘艺业。一身兼备之人,实在稀有而已。

  有的轻功中式,却无法通过断铁棒一关。有的硬功得有真傅,对沙粉阵又望而兴叹!或者是前两关皆能合格,可又为隔空熄灭香火所难。

  总之全才太少,何况大家都是年青人,这种绝技,每一项又都必需穷十年二十年苦练之功,光阴有限,苟非得有意外奇缘者,曷克臻此啊!

  不过如说此来济济多士,数百人中全连初选合格都无一人,那也未免小觐。

  想来他们必然是富于经验,老于世故,先让别人争先,冷眼看看主人各种难题,实际功效大小,然后再谋而后动呢?

  如此一直到日丽中天,仍无一个初步中式之人。

  这时中央正座上,雁荡笑方朔韩当,适在峨嵋掌教赤阳子、少林静一大师、武当二老附近。

  他眼见现状,不由细眯着眼,大摇其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许多少年人,也多半都是名门正派出身,怎的个个如此不济哩!”

  随又侧面向静一大师叹道:“唉!咱们正道武林中,忒也故步自封,就拿贵派来说,明明祖师遗留七十二种绝技,却又故不轻传,或是只准专精一艺,以致后辈越学越少,永无进步了!大和尚,你说可是?”

  可是静一大师闻言,仅宣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含笑不语。

  其时东棚中,也正有一位,骨瘦如柴,黑头黑脑,形如猿猴的小伙子,起身下场。

  且隔座峨嵋赤阳子接口向韩当笑道:“老偷儿,别多嘴发歪论啦!你大约总看过戏儿,当知开始都不外是抱抱龙套的脚色,压轴的才在后面呢!你且拭目等待这一场好了。”

  并看了静一大师一眼,又道:“谁说少林门人,都是专精一艺呢?”

  显然,这位少年,必是少林俗家弟子无疑了。

  但见那丑小伙子,纵到浮沙阵前,先做了一番运气工夫,然后双肩一幌,向前扑去。

  众人只觉这小子,宛如一只大黑雕,快捷如风,身形一掠,便是两三丈,足下点了几点,就飞到甬道尽头。

  不但浮沙上毫无痕迹,连他双足,也未沾着半点白粉和水渍。

  果然轻功极不等闲,轻而易举的,过了第一关。

  并见他,随即探手腰间,拔出一枝银光夺目的短剑,向横阻身前的铁棒,只一劈,便呵嚓一声,被分为两截。

  接着又收剑凝神,原地不动。陡然挥拳连番遥遥向左右长香击去,立刻烟火应手而灭。

  马上台下观众,轰起一片彩声。

  尤其那丑小伙子,更精神百倍,喜气洋洋。

  同时雁荡笑方朔,也连向少林静一大师高赞道:“令徒不但精通达摩一苇渡江绝技,连隔山打牛神拳,也极见火候,难得,难得,可喜可贺!”

  更是这半日工夫,好容易终于有人获得初步入选,台下人心,迅即大见振奋。

  而且擂台帏幕,亦立时重开,有人迎上优礼相待。

  不料正于此时,忽闻西棚内,有人朗声道:“我金光亮来也!”

  此言一出,顿使全场皆惊!

  因为他近年崛起江湖,身为括苍山五鬼门人,乃尽人皆知之事,不但所行为正人端士所不齿,且明明家有妻妾,岂能也上台应选。

  故而登时公证人中,九华掌门圣手金刚林宠,迅即离坐高呼道:“金少山主且慢!”

  本来在他原意,一则是自己与台主交非泛泛,不能坐视。再则和小天王金光亮,也有数面之缘,所以抢先挺身出头,希望能予化解。

  但不料金光亮,却闻言微一缓身,侧面冷笑道:“林大掌门,也有这份兴趣么?咱们就上台比划如何?”

  他极不客气,且大有挑衅之意。

  不过林宠,因白府乃是一场喜事,不愿横造纠纷。

  是以仍捺住胸中怒火,若不经意的答道:“这都娃儿们的事,何况少山主已家有贤妻,那能也赶这份热闹哩!”

  照说他这种委曲求全的话语,乃已尽了极度忍让之能事,对方总该可以见好收蓬了吧?

  那知金光亮,却毫不为动,依旧一面向前迈步,一面哈哈一笑道:“我金光亮年仅三十,那能算老,三妻四妾,又有何妨,台规并无限制,打什么紧,干你何来?”

  这几句话,只把圣手金刚,气得发昏第一。

  也适当他,正拟发作时,忽见天台流云剑客钟英,向自己将头微摇。

  于是登时忍气吞声,暗道:“自己现时何必惶急!这小贼还不一定能准成呢?”

  并且马上又忿忿的归座。

  最是此际,台下人众,都急欲见识大名鼎鼎的括苍山门人小天王金光亮,究竟有多高能耐,敢如此横强,场面十分紧张。

  只见这小贼,大摇大摆走到甬道之前,首先照抄少林门人老文章,身形一纵,“蜻蜒三点水”,一连几跃,干净俐落的闯过头关,也极中矩。

  并立刻反手抽出身后一枝光芒四射长剑,斩断铁棍。

  分明所使也是一口削金断玉的神物利器。

  随即长剑归匣,双臂一振,“左右开弓”,用两记“五鬼险风掌”,将香火击灭。

  更神态悠闲,回首侧顾东西两棚,朗声笑道:“这比少林什么隔山打牛功如何?”

  并不待迎请,立即飞上擂台。

  这时主人白鹏,十分尴脸惶急!照台规,金光亮此举并无不合,又不能当众反悔。

  设果成为事实,不但无异前门拒狼,后户来虎,而且彼此正邪有别,爱女绝无生理!

  何况方今武林大势,侠义群雄,正谋对括苍山五鬼有所申讨,焉知小贼此来,不是别具用心哩!

  但表面上,可又不能不和对别人一样接待。

  连一向偏激心计特多的踏雪痕白鲲,此际也不由莫知所措了。

  自然后台玉观音白凤英,其芳心沉重,更不言可知!

  且金光亮,一经登台,便向少林那位又瘦又矮的俗家弟子笑道:“小猴儿!我知道你就是那名叫吕朋儿,人称什么飞天大圣的是吧?这倒好,咱们天王对大圣,可要各显神通了呢!”

  随又一看天色续道:“时间已经不早,今天吉日良辰,别辜负了大好光阴,来,来,来,且把第二场交卷,我就要赶当新郎官了啊!”

  他旁若无人,满口狂言。

  不料那位少林门人吕朋儿,却也昂然不惧。立刻小眼一翻喝道:“姓金的,别卖狂,我吕朋儿,眼里还没有你这一号呢!”

  并陡然起立,向上首一站。

  虽然他身瘦人矮,但神态上,也雄赳赳,气昂昂,显得十分精神。

  因而金光亮,不禁看得又呵呵一笑道:“不差不差!就凭你这份胆气,我也该相让三招,请吧!”

  说来“飞天大圣吕朋儿”,在大河两岸,亦非等闲之辈。他本是人家弃婴,为嵩山一只母猿所救,喂养成人,后经少林静一大师发现,见他根骨特佳,便收为俗家门徒,悉心传授。

  尤其他自幼舆猿猴为伍,镇日登山越岭,所以轻功奇高,且天资聪颖,用功又勤,不但尽得少林真传,艺业高于侪辈,更嫉恶如仇,屡在中州行侠,名震关洛,为少林小一辈中,第一人物呢!

  请想他在这众自睽睽之下,兼之乃师,以及师门众好友悉皆在座,又焉肯示弱。

  是以立刻冷笑一声答道:“擂台有规章,江湖有公道,谁要你相让,废话少说,还是快手底下见真章罢!小爷可不客气了?”

  同时他早已蓄势,语落便左手一幌,一招“黑虎偷心”,右拳直向金光亮当胸捣去。

  别觑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却拳出如风,劲力十足,这头一招就极见火候,大不寻常,非普通武林,花拳绣腿可比。

  故而金光亮,眼见来势,也迅即旋踵挫腰,闪身封闭,并式出“顺手牵羊”,左掌沉腕便抓,右手并二指,上步欺身,疾点对方侧背诸要穴,还以颜色。

  双方都是一个字“快”!观众只觉双眼一眨,他们就是一个回合。

  尤其吕朋儿,一招先制,马上便使出少林“罗汉拳”,如同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亚赛狂风骤雨一般,拚力抢攻。

  一时只见他那小身形,免起鹊落,双臂起、顿、吞、吐,黑影飞腾,呼呼作响,果然名下无虚。

  因而小贼金光亮,亦登时掌法一变,悉心应敌,并陡起毒念,暗忖:“如不短时间内把这小子料理,此次焉能为师门立威?”

  原来他东下金陵,确别有所图,既耳闻玉观音花容绝世,心生觊觎。又因群侠大会金陵,奉命来此慑服,为五鬼重入江湖铺路。

  自然他一身所学,也确非同小可,尤其独门“五鬼阴风掌”,谵谲无比,益之以“僵尸功”,阴毒绝伦,每伤人于无形,实非一般人所能抗拒。

  请看他,五七个来回过去,双臂一振,立时掌出隐现黑气缭绕,寒气四溢,二目暴射冷光,一招一式,全是地动台摇,不止凌厉变化莫测,便是这一份威势,亦异常惊人!

  是故继续不致二十个回合,就见那位少林门徒,飞天大圣吕朋儿,面色大变,刚牙紧咬,格格作响,大显不支。

  这时最耽忧震惊的,恐怕要首推少林静一大师了。

  他既心切爱徒安危,又因身为公证人,不能出手救援,更是白道上武林,都讲究的是:

  “宁死不落人口实”。

  因而虽然目睹吕朋儿已在险境,心急如焚!但这样比武,乃是台规所定,只怪自己一时不合妄动嗔念,示意门人人前显能,怨得谁来?

  并且利时之间,又耳闻小天王金光亮,哈哈一笑,陡然一掌挥出,立刻吕朋儿便直落台下,萎顿在地。

  分明已是身受重伤了。

  如此情形,一个鼎鼎大名少林后起之秀,被人家前后不到三十招,就轻描淡写的震飞丈外,无力再起。

  试想此际全场各路英雄,那能不惊!

  最是主人兄弟,更旁慌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小贼金光亮,踌躇满志,趾高气扬,立刻游目四顾,又朗声一笑道:“现在该第三场啦!武当剑阵何在?”

  本来第三项难题,乃飞云子所出。他原意中式人,如能闯过武当绝学“七星剑阵”,预料也就必能胜任抗拒强仇大敌。

  可是不想此时眼见金光亮,既有一枝削金断玉宝剑,如虎添翼,又身发旁门邪功,非人所能当。

  显然,七星剑阵,绝难奏效,也必徒自取辱,以遗江湖笑柄了!

  是以闻言半响默然无语,委决不下,不敢发合,满面愁容。

  这原是顷刻之间的事。

  不料他这里正心头进退维谷之际。

  忽然东棚里响起一阵清脆的语声,向台上金光亮发话道:“慢来,慢来,这里还有少爷我呢!”

  想得到,此时还有人眼睁睁见小贼这种功力,敢于出场,自必是一位身负绝世之学的能人了。

  可是谁知众人一闻声惊顾,却见走出的,竟是一位贵家公子模样,面如傅粉,唇若涂脂,一身轻裘华服,文绉绉,清秀飘逸弱不禁风的美少年。

  大家都一致心想:“敢情这小子,必是金陵那一所衙门的公子哥儿,想仗官势欺人,来此夺美了。”

  同时白家兄弟,也作此想,且正中心怀,忖道:“让他搅混一时也好,且看看小贼如何应付再说。”

  而且眼见那美少年,走到甬道之前,似乎也要按台规行事。

  于是他们又不由暗骂:“蠢材,蠢材!倚仗官势,何不直上台来,还闹这些自不量力的文章则甚。”

  分明白家兄弟,都不把对方当作武林人看待了。

  那知一转瞬之间,他们又兴奋若狂,满面喜客的,随同观众鼓掌欢呼。

  原来那位美少年,从容徐步,一摇三摆的,已渡过头关,连经浮沙、白粉、弱水三阵,人家压根儿就是足不点地,凌空步虚过来的。

  请想这种惊世骇俗的奇功。在场众人,几会见来,又安得不惊喜欲绝,叹为观止哩!

  并觑那少年,不骄不矜,毫无得色,若无其事的,卓立甬道尽头。且暂不理身前所横铁棒,先两袖向左右丈外的长香一拂,立时便烟消火灭。

  然后双手同握铁棍,俊目微现神光,喝声:“断!”

  说也奇怪,马上那粗如儿臂的铁棍,就如同朽木泥做的一般,应声而折。

  这种事,若非亲见,谁也不敢相信。

  由此也可见这少年,身具何等奇能了。

  自然小贼金光亮,亦是个识货之人,见状不禁登时楞住了,心想:“这小子,是那路人物,怎的自己就没听说过?”

  同时台下公证人席上诸老前辈,更纷纷互语,希望知道这位功力通神的少年,是那家儿郎。

  连后台玉观音白凤英,都恍疑是心上人乔妆前来,忍不住暗地偷窥。

  且见那位美少年,一跃登台,俊眼一扫金光亮,微微一笑道:“小生这点粗浅功夫,比阁下适才如何?”

  随又不待答言,更面色一板续道:“刚刚看你所使的僵尸功,和五鬼阴风掌,好像已有几成火候,现在不妨尽量施展,我倒要领教,是否如传言之甚?”

  请想在这种局面下,小贼金光亮,岂能不战而退。

  因此顿时胸膛一挺,强颜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谓如不信,马上咱们手底下便见分晓。尊驾先通个名,大家再较量如何?”

  这也就是他的精明处。

  因为不知对方是何门派,摸不清路数,相斗便已输上一着,所以有此一问。

  最是此时全场主客,也都闻言立刻侧耳静听。

  可是谁知那垃美少年,却冷冷的答道:“擂台又没规定,要先通姓名,足下何必性急,稍时自知,小生绝不是无名少姓之人呢!”

  他根本就不理这一套。

  并立又亮声道:“我也不想和你过招,你不妨把杀着全抖出来,运足功力先击我三掌,不行就赶紧缩头回去,金陵也永不许再来。”

  这种话,此小贼适才对少林门人吕朋儿更狂。

  是以金光亮,立刻怒火上冲,心想:“这样倒好,反正对自己不利,胜者为强,管他什么江湖规矩!”

  于是嘿嘿一阵冷笑道:“狂小子!你想是活腻了,我金光亮就成全你,不信这些邪门!”

  且迅即凝神运气,功行双臂,陡然一声大喝,横掌向对方当胸直劈出去。

  一时寒风砭骨,黑气飞扬,震得擂台全都格格作响。

  照说纵是铁人,他这千钧一击,且加上僵尸阴毒之气,对方也必死无疑。

  但是说也不信,他竟然一掌成空,并定睛一看,人家却依旧原地不动,安详含笑,袖手而立!

  如此情形,不禁立使金光亮十分诧异?大吃一惊!暗忖:“难道这小子会法术不成?”

  是以顿时忿然喝道:“我金光亮,用的是真才实学。擂台规章也没有订斗法术项目,这个恕我不愿领教!”

  同时有许多观众,亦作此想。

  只见那位美少年,闻言作了一个不屑的冷笑,一撇嘴答道:“看来你这个蠢材,还得回括苍山学个十年八载,再出来现世,或者去问问你那老鬼师父,这叫不叫做法术呢?”

  随又朗声喝道:“小生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愿在此伤人,难道你就一无所知-?快!还有两掌。”

  试想这少年,语气如此严峻,纵然金光亮是泥人也有土性,何况他兀自懵然无知,不识厉害呢!

  于是立又一横心,更不答话,运足十二成僵尸功,目射凶光,蓦地一声不响,冷不防掌齐挥,推出一蓬乌黑的狂飙,风响皆雷,认准对方迎头罩下。

  一时威势震撼全场,人人都为台上美少年耽心。

  不过尽管如此,但金光亮却立觉自己毒焰真气,不仅一近敌人尺许,便被一种无形潜力化消,且顿感心神大震,血气翻腾,不能自己,唬得魂飞魄敌!心想:“今日之事,可莽撞不得,此人不可力敌!”

  幸而他还占着人家不还手的便宜,马上收掌纳气调元,然后微一定神,色厉内荏的,强颜将手一拱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将来我金光亮总有与阁下相见之期,届时再了今日这番过节好了。”

  接着一跃下台,向西棚一招手,和两个同伴,便头都不回的,离开“隐贤庄”。

  至此场中主客,才长长嘘了一口气,大家心定。

  尤其白氏弟兄,眼见来了这样一位绝世奇才,如能坦腹东床,岂不是爱女几生修到,万千之喜!

  因而赶忙双双走出,满怀兴奋的向少年抱拳笑道:“小侠神功无敌,叹观止矣,快请待茶!”

  不料他们这样热烈趋前招待,人家可并不领情。

  但觑那美少年,见状仅微微一笑答道:“小生迟到,自是要见识见识玉观音白姑娘。”

  随又朗声向台下问道:“还有那位上台?”

  可是一直经他连问数声,皆无人作答。

  显然,各路前来问鼎的英雄,不是在品貌上自嫌形秽,便是自审无能了。

  因此他立时又向白氏兄弟道:“第二场七星剑阵何在,小生倒想领教!”

  适才他那种功力,皆为众人亲见之事,试想武当派,对小贼金光亮尚且瞻前顾后,迟迟不前,这时焉愿上场自损威名。

  且踏雪无痕白锟,接口便笑答道:“少侠适才赶走恶徒,足抵得上这一场,小可作主,第三第四关,都全免啦!”

  他这种话,也无异是宣布人家已是入选,换句话说,他早把对方当作侄女婿了。

  更是台下,闻言登时掀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半响不绝。

  可是那位美少年,却秀眉微挑,含笑向白鲲问道:“二庄主这话可真,不会反悔?”

  当然,这种品貌如仙,神功绝世的好女婿,打着灯笼,天下那里去找,白氏兄弟心喜之不暇,岂会反悔。

  是故入云龙白鹏,慌不迭插口答道:“君子一言,如白染皂,我白家还不是那种反覆无常之人,请小侠放心!”

  那知他此言一出。

  马上那位美少年又安详一笑问道:“二位庄主,可知小生是谁?”

  这话可问得奇怪,他既未通名报姓,主人那能得知。

  于是白家兄弟,不由听得一楞!暗道:“咱们正要问你呢,谁知道哩!”

  随又听那位美少年,朗声笑道:“小生正是诸位大张旗鼓,准备迎敌的凌云燕呢!二位庄主也不反悔吗?”

  这句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一时台上台下,不论是主人兄弟,或是邀来好友,全都不禁呆若木鸡!

  一则是,偏偏有这种巧事。

  再则是,人家功力高不可测,压根儿大家伙都不是敌手,何况为女选婿,本来为的就是对付这个仇人,那又能招仇人为婿啊!

  因之场中立时一片沉寂,半晌都无人打开僵局。

  如此又过了良久,倏闻东棚中,有人高喝道:“我来也!”

  随见一位满面焦黄的少年人,一耸身便横空十余丈,直飞上擂台。

  这又大出众人料外,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功力绝世之人,此时现身。

  但见那位黄面少年,身形甫落,便向凌云燕一拱手念然道:“不才因尊誉波及,已受惠良多,承汉阳飞书订约,今天总算寻到,说不得,要借主人这座擂台,和阁下作一了断了?”

  这少年,表情十分激动,似有立即动武之势。

  可是那位凌云燕,却毫不动怒,且笑吟吟的一撇嘴答道:“我可不爱和假面孔之人打什么交道,兄台如有赐教,还是先把脸上捞什子拿下再说。”

  果然他极不等闲,一见就知对方曾经易容变相。

  同时那黄面少年,也马上伸手向脸上一抹,现出一副英俊长相,然后喝道:“我燕凌云光明正大,岂是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之辈,此举只不过因与此间二庄主颇有误会,又心切来此观光,所以暂隐行藏罢了,这又有什么假面孔不假面孔的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