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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上苍的安排


更新日期:2022-12-07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鸠面老人在旁边冷笑道:“你没有什么委屈,要知道,我给你的好处,将使你忘却一切委屈。”

  说话时,那一双奇异的紫金色光华又投在她脸上,顿时,绝色娘子止住哭声,迷茫地点头说道:“你别生气,我并不怪你啊!”言来满含着歉然,那一对明媚的眸子也含情默默注视着他的反应,仿佛甚怕他不悦似的。

  鸠面老人道:“你说的是真话?”

  绝色娘子道:“是……的,都是我不好,使你生气!”

  闻言,鸠面老人赫然大笑起来,喃喃自语道:“成矣,成矣,勾魂大法,从此将可雄视江湖,铁背龙老鬼,你听见没有!”

  他道:“只要你悉心服侍我,迷魂大法将使你崛起武林,称雄一世。”

  绝色娘子道:“我一定好好服侍你,请放心吧。”

  鸠面老人解开了绝情娘子穴道,又再用目光注视她,可怜绝情娘子勾魂大法横行一生,终于还是遇着了强中高手,被泡治得服服贴贴,赔了夫人又折兵。

  奉鸠面老人之命,救醒绝缘师妹、玉阴尊者两人,大伙儿受鸠面老人控制,同心一气,相偕下山。

  事隔五日,神鹰帮便被瓦解了,除了玉面飞戟、孙家公子侥幸不死落荒逃走外,余外帮中稍有名望的人,都在一夜之间悉数尽毁。

  于是,这件轰动武林的消息传开了,常在江湖走动的,谁都知道新近武林又崛起了一位绝世妖魔,武功之高,手段之狠,无与伦比。

  于是,人心惴惴,风声鹤唳,蕴酿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葱油的山上,终于散逝了乌云的包围,现出了一线光明。

  一对稳健的脚步,沿山壁如飞向前奔走,在穿越了无数阻碍物后,停留在一块柔蔓细嫩的杂草上,从此这一对沉重的脚步便永远不再移动,像一根木树桩插在坚实的黄土里。

  悠长的岁月,回忆的苦楚在他脑海中旋绕着。忽地,一串清冷的泪珠洒在嫩草间,他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最后他的脸色灰暗了,一种深沉的悲哀在他紧闭的唇边露了出来。

  因为,当他怀着无限希望来时,却被失望所掉入泥泞里,在他眼里,石洞褪了色,往昔所熟悉的东西也都不存在了。

  远方杜鹃的悲啼声使他痛心,怀念的妈妈终于走了,他以为这次是衣锦返乡,却不想饱尝离愁。

  他苦笑一声,无力地移动身躯,往山坡折回,一袭飘扬的白衣人,来时怀带光明,健步如飞,去时却蹒跚而行,如同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似乎都在沉闷地低头行着,一直来到了一个地方,一种熟悉了的阴沉气息感染了他,才矍然抬头打量着。

  数年前,他曾在这庞大的楼宇里做小主人,现在明白了它只是东方狮的住宅,与自己毫不相干。

  认真追究起来,铁府大将军的死因与东方狮脱不了关系,白衣人目光闪过一丝奇异光芒,斗然旋了个身,飞掠起来。

  他卓然超群的身手,强似飞燕,一个坚实壮伟的体躯如一缕轻烟,越过了石墙,甚至眨一下眼皮的时间还不到,他已落进二楼房间里。

  等丫头一过去后,他又敏捷地闪出房室,往楼下扑去,这儿一切陈设,他是熟悉的,就算把所有的东西搬出去,也不会被人发现。他很顺利地来到几年前的卧房,他的目的物——一幅铁府大将军的画像,尚在原位,他向他注视,几年前他只含着敬慕的心情看他,现在他注视他时,许多潜伏的感情起了变化。画像里的人是他生父,自然不比寻常,冥冥之中,他已向他发了暗誓,誓以有生之年,歼灭仇人。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画像,小心翼翼地又卷了起来,放入怀中,正待动身,突有一种阴笑声传来,似就在不远之处!

  “说不说,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是东方狮的口音,他阴毒地补充道:“你生相酷像他,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白衣人怔了一下,多年前吃惊的事情重新记了起来,那时殷员外,也是东方狮阴冷地盯着他,严峻地向他喝问:“你老实告诉我,小时候认不认识这个人?”他手指着铁府大将军的画像,使此刻的白衣人也意味到,东方狮问那人时,所指的他也是铁府大将军。

  “东方狮一定是杀害父亲的人!”他渐渐明白东方狮苦查此事的原因,心中怒想:“他原是想绝他子嗣,多恶毒的心思!”

  他悄悄推开房门,往发声之处走去,但人还没到,庭外已有人高声呼唤道:“报告员外,江南提督千金驾到。”

  白衣人心头一震,疾想着:“呀,算起来,她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室,怎地那么巧,在同一个时候她也来了,不好,我且不能跟她见面……”心念一定,决定先回避一下再说,遂闪入卧房内,反手扭上门闩。

  只听东方狮霭然笑道:“姑娘几时来的,老朽有失远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人白衣人耳中,也仿佛闻到了她身体上的芳香,只听她轻轻说道:“伯父,别客气了,侄女儿尚未向您请安呢!”

  “哪里,哪里。”东方狮连声谦虚道,“都是我那个顽劣儿子不好,该死的小子,害你受苦了。”

  “不……”郑芳清清脆悦耳的嗓子微微一变道:“伯父千万别再提它,侄女儿今天登门拜访,完全也是为着此事来的。”

  “噢,是你爹爹的意思,要你来说的吗?”东方狮口气渐渐严肃,语调也十分紧张起来。

  “是的!”郑芳清短短地说,“那是很抱歉的事,伯父您也知道这情形是……我也无可奈何,您可不要生气才好。”

  “侄女儿尽管说吧,愚伯父是什么人,怎会生你的气,你放心说吧。”底下连声该死,责骂着不告而别的干儿子。

  白衣人一听自己已参杂事中,不禁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伯父……”郑芳清先歉意地呼他一声,然后叹道,“您也知道,家父是有些地位的人,自从侄女儿长大以来,就有许多人说长说短。后来,家父答应将我许给您儿子,这些闲话都没有了。但是好景不长,他离家出走,一无音讯,一年、二年我是耐过了,但家父却不这样想……也许外面的蜚长流短,伤了他老人家的自尊心,他是爱面子的人,不愿让自己名誉在外面当做人家笑料,所以特叫我来向您说一声,他……他……”郑芳清费了极大的力气,毅然接下说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退婚,伯父您别生气,恕侄女儿直接地说出!”

  “不会的,不会的……”东方狮呐呐自语了两句,突然仰天大喝道:“孽障,你干脆死在外面好了,人家抬举你,才将掌上明珠许配你,你却不知好歹,延误人家的青春,真……真万死不足赎罪。”

  白衣人一字歹露地听在耳里,不禁勃然大怒,他心情原已十分恶劣,此刻更为此一言,又引发了心中怒气,私底下他整个脸孔都变了颜色。

  奇怪地,他这一股怨情,并非因东方狮恶骂而生,却是为了郑芳清道出退婚的消息,使他情绪起了极大的变化。

  本来,人皆有天性,就算他不爱郑芳清,也不愿意听这话,伤他自尊的话。退婚两宇,无疑是因某方看不上某方,或者日久知人心,某方要求避退的意思。白衣人自负一世英俊,自然容不下这种羞辱,于是,激怒之下,便产生了雪耻的心理。

  停了一会,郑芳清告退了,东方狮心虽不乐,表面上也得强装笑容,送她出门。

  趁此时机,白衣人也不急欲一斗东方狮了,扬掌推开窗门,展开轻功提纵之术越屋翻墙而去。

  走了一程,市郊已过,僻野青石道上,固然有一辆花轿由四个壮汉扛着,疾向前行。壮汉身手敏捷,健步如飞,又因赶着去赴某一种约会,前进的速度也更惊人了。白衣人心知轿中人物便是江南提督的千金郑芳清姑娘,暗地冷笑一声,展开轻功,迫奔而去。

  他身法如风,两三个纵掠已接近了轿子,这时,四个壮汉直向他翻白眼,那意思似在说:“朋友,识相点,轿中人物不是好惹的,别乱打歪主意了。”

  白衣人星眸微转,假意微笑,靠上前去,拱手道:“老哥,借个光,请问此地是什么地方?”

  壮汉正转愕之际,心神一分,白衣人趁此时机,倏然探出一掌,把轿帘掀了开来,里面的人正是郑芳清姑娘。

  短短的一瞬,他仿佛感觉到她有许多的改变。以前,见面时,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妮子,现在却成熟多了,头上的长发也卷了起来,扎了几个环儿,白玉似的脸上淡施脂粉,比以前显得更美丽迷人。

  突然的眼福,使他微微一愕,就在这时,一只柔荑闪电般拍来,直取他臂上三里穴。

  白衣人惶然缩手,本能地卷出一掌疾扣而下。

  郑芳清轻讶一声,刹那间,玉腕用劲,握拳一撞,白衣人手掌方贴近她玉腕,便觉一股大力撞来,不禁收回掌势,撤身后退。

  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两人接连比了几招,心中已微有了个谱儿,郑芳清澈脸讶异之容掀帘视他,白衣人也暗喝一声:“嘿,看不出你一身功夫得自真传,不同凡响!幸亏是我,换了别人,冒冒失失,怕不早被你制服。”

  心虽吃惊,也不在意,当四目交视之时,他赫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久闻梅山神尼大名,果然不出所料,在下虽未见梅山神尼其人,但凭她徒弟两下子,已可忖出她武功高低了。”

  郑芳清命令道:“停下!”四个壮汉依言把轿子放下,她道:“你既然知道家师的名讳,想必也是成名的人物,为何不按江湖规矩,任意掀阅别人的轿子?”

  白衣人道:“你先别凶,老实说,换了别人,在下才懒得去理呢!就因为是你,所以在下不按江湖规矩,掀你轿帘。”

  “这话怎说?”郑芳清口气微缓,俏丽的脸上浮起一片迷惘不解之色,说道:“如果姑娘没料错,你是寻仇来的?”

  白衣人道:“不管寻仇来的也好,寻恨来的也好,今朝可是非见识见识梅山神尼的绝技武功不可。”顿了一顿,又补充说道:“小可也知道你是江南提督的千金,身份高贵,但小可只是个江湖野汉,却不管这许多,如果说,今朝你没叫小可称心满意地讨教一下回去,他日也会纠缠你的。”

  郑芳清玉靥微沱,强压怒气,说道:“你先把要与姑娘较量的理由说出来,然后比斗不迟。”

  白衣人道:“没什么好说的,小可生平脾气向来捉摸不定,连自己也是如此,只要想做的事,不管他是皇帝老爷,我也要惹一惹。”

  郑芳清道:“看你外表倒像一个杰情侠客、正人君子,岂料你却是强横无理的人,俗语说人不貌相,这句话果然不错。”

  她轻蔑地视他一眼,然后道:“姑娘不愿跟强蛮无理的牛比斗,你请便!”

  白衣人勃然大怒,道:“很好,你骂小可是牛,小可就用牛的蛮劲对付你。”话声甫落,突然抢进两步,一掌击去。

  郑芳清纤腰一拧,后踏半步,娇躯便巧妙地避过一掌,白衣人一掌拍在轿上,“砰”的一声,只把轿身击得翻了个身,四位壮汉一见他力大无穷,不由大惊失色,相继奔逃一旁。

  郑芳清银牙一咬,道:“狂徒无故毁我轿子,快还公道来。”柔荑握拳,虚空一扬,跟着踏进半步,一掌拍去,掌风似剪,隐约涌生五朵梅花办,掌心一吐,向白衣人抓去,正如一朵硕大的梅花。

  这一手名叫“梅花吐蕊”,是梅山神尼的梅花掌法中精妙招数。梅山神尼早年得道,武功不比寻常。白衣人一见郑芳清姑娘使出杀手绝招,顿知厉害,仓猝里,打出一记拳风,抵挡她凌厉的来势,体躯迅速一侧,不等她手掌近身,便往她臂上拍去。

  这拍法正是太极门太极五图中的的第一图招“嫦娥奔月”。太极门常有沉稳见长的武功,这一套太极五图更是沉中最沉稳的招式,白衣人以静制动,把芳清姑娘凌厉的攻势迫得缓了一缓。

  芳清姑娘是聪明的少女,秋水为神,微微一瞥,便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收回手掌后一直停立不动,他不动,她决不抢先发招。

  白衣人耐候片刻,终于忍耐不住,冷笑一声,挥动双掌攻去,一时十指生风,掌风虎虎,他用的是终南剪牛掌法中的“引天吸玉”。这招掌法完全以强蛮称著于世,与适才太极五图迥不相同,两种掌法一正一反,恰走极端。白衣人也是聪明的人,他所以用剪牛掌法,也是存心要使对手尴尬一下。

  郑芳清猝然间连受两种相反的掌法攻击,不觉感到捉襟见肘,梅花步法一乱,漏洞百出,先机顿时失去。

  白衣人并未存制她死命的心念,只想折辱她一下而已,否则剪牛掌法施展开来。她的性命便危险了。

  五招过去,郑芳清姑娘也知对手的心意,不由恨得几乎哭出声来,她是高傲的少女,容不下别人对她的愚弄,满脑子思忖着与敌同尽的念头。

  十招晃过,她突然停止思忖,原来经过一番慌乱的奔波,她已能适应这种掌法了,但见衣香鬓影,她重新活跃起来,并且慢慢扳回劣势。

  白衣人私底下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会反败为胜了吗?哼,今天我不作弄你一下,再待何时。”

  心念一动,手掌忽然一收,并向后退了两步。芳清姑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感压力失去了,却娇喘不休,光为这一套掌法,消耗了不少真力,全身已微觉疲累,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芳心虽然恨他,但对他的武功却十分佩服。

  白衣人好似故意作弄她,让她连调息的初步工作尚来不及做,便欺身直上,呼呼踢出三腿。

  这一连三腿,包含万种玄机。郑芳清做梦也没想到,此人习练的都是一些冷热反常各走极端的武功,开初时,又如先前一般,六神无主,手慌足乱地闪避着。

  她并不知白衣人用的是昆仑派镇山绝技飞虹八腿,只觉此人十分恶劣,故意用一些反复无常的武功作弄她。当飞虹八腿进行至第六腿时,芳清姑娘已由恼怒生出不顾性命的激愤心理,一声不响,闭住眼睛,向他凌厉的腿阵中掠去。

  她打算一死了之,不受活罪,白衣人也感意外地猛收住腿势,盯视着她。她根本一无所觉,依然步步向他走近,直到她的身子快撞着他的体躯时,他才蓦然清醒过来,一霎间,情绪上突然起了极大的变化,本想说:“你武功虽然不错,却还不是我的对手,希望你见风使舵,知机而退。”一变为:“谢谢你陪我斗了几下子,像我这种贫汉,能得千金小姐不弃指教,已是莫大的荣幸,怎敢冒犯你的贵体!”

  闻声,郑芳清娇躯一停,慢慢睁开眼睛,她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虽觉此言太过刺耳,有伤她自尊心,但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话语回答。

  白衣人盯视着她俏丽的面颊,红晕未退,一对酒窝儿已微微现了出来,心中情感变化,不知是爱是恨。此刻在他眼中的人,给他的感觉,仿佛是将要背叛她丈夫的妻子被他聪明的丈夫看穿了心思一样。

  他冷冷哼一声,似自语,又似故意讲给她听地说道:“嗯,不错,江南提督是爱面子的人,他的女儿也是无比高贵的,可笑那殷员外的干儿子,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土匪的小子,凭什么才德高攀江南提督……”

  郑芳清隐约听入耳里,芳心突地一震,矍然问道:“你说什么?”

  白衣人冷笑道:“千金小姐呀,我这种野汉说出来的话,你能听么?”顿了一顿,接道,“但如果你一定要听,我也只有奉告了。”

  郑芳清道:“你说吧。”

  白衣人道:“好的,说出来你别怪我,这是你自己要听的。”他的脸上浮起自嘲的笑容,道:“我说江南提督与他的女儿都是高贵的人,殷员外不过是个退休的盗匪,他的儿子凭哪点高攀这门亲事,你说是不是?”

  郑芳清怒道:“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人道:“姑娘先别发脾气,要知道父母生我们一双耳朵便是要我们去听别人的话,非常抱歉,你的事我是听来的!”

  郑芳清追问道:“你听谁说的?”

  “你自己与殷员外说的!”白衣人嘿然笑道,“难道高贵的人肯把这种事告诉我吗?当然须要我自己去听呀!”

  “哼,像你这种身手的人去偷听人家的私事,也好意思说出口来,可见你平日的为人了!”郑芳清红着面颊,指着他责道,“你不懂羞耻,胡作妄为,迟早有人会惩罚你的。别以为自己武功不错,就目空一切,须知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还有强中手,不信你等着瞧吧。”

  白衣人笑道:“我是不信邪的人,就等着瞧你的。”

  郑芳清不愿多跟他说话,转身就走,四人见轿子毁了,也不敢声张,悄悄跟在姑娘身后。

  白衣人笑道:“如果小可猜得不错,姑娘来去匆匆,也必是去会见你的好朋友……”说到“好朋友”时,他沉朗的口音突然拉得很尖很细,像尖叫似的,使人意味那是一种揶揄,或者是种嘲弄的口气。

  郑芳清斗然旋过身来,虽然脸上有淡淡的少女羞赧,却还有比羞赧更浓厚的怒意说道:“好朋友是什么意思?”

  白衣人口音又细又长,叫道:“姑娘别装糊涂,说穿了,好朋友就是情人之意。”

  郑芳清玉靥更红,愠道:“去会好朋友又怎样?我的事你管不着,趁早滚开吧!”

  白衣人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十分古怪,此刻想和姑娘一道看看你那好朋友是什么人!”

  郑芳清姑娘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白衣人也不客气,紧紧跟踪身后。郑姑娘直觉到此青年人纠缠不休,不禁自语道:“好吧,你这无赖汉,用理讲不通,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走了一程,白衣人上前夸讪道:“不瞒姑娘,小可与殷老员外的儿子是认识的。”一见姑娘没有反应,不由将话声提高一点道:“老实说,我不是神仙,怎清楚姑娘的事呢,这完全是殷老员外的儿子告诉我的。他向我夸耀说江南提督掌上明珠将做他的妻子,所以小可将前言后语推敲一番,就把姑娘的事弄得一清二楚了。”

  郑芳清忍不住侧首问道:“你跟他是认识的,可知他的去处?”

  白衣人道:“他俩年没跟小的见面了。也可说生死未卜。”

  郑芳清沉默了一下,道:“其实,我跟他没有什么感情,我也三年没跟他见面了,我与他的婚姻是父母作的主,至今父母要求退婚,我也没有参杂些意见。”

  白衣人等她说完话,立刻接上去道:“这不怪姑娘,只怪我那朋友不争气。”

  郑芳清侧目望了他一眼,她很感奇怪,为什么这个人先前一再讥讽自己,此刻却有意无意巴结自己,所谈的话也渐渐投机了,她想:“他果然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心有感触便轻轻叹道:“也不能怪他不对,总之,一切都是上苍的安排。”

  白衣人似笑非笑地道:“上苍安排你跟另外一个男人成亲吗?”

  这句话问得很鲁莽,也很古怪,芳清听不懂这话是讽讥她善变,抑是自己糊涂,想知真情,不禁怔忡了一下,颊上两片红晕跟着涌上。

  白衣人见她不言,自个儿古怪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错,一切都是上苍的安排,上苍是伟大的!”他学着她的口气,反复说了两遍,不知怎地,他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叫道:“上苍真是奇怪的东西呀!哈哈哈哈……”

  郑芳清默默低下头去,芳心中有一丝惭愧。

  四个壮汉望望她,又看看他,口虽不言,心中却感到莫名其妙地紧张,仿佛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待大展杀手似的。

  只有白衣人心里有数,郑芳清是变心的少女了。

  六人无声地走了一程,来到一座庙前,沉默的郑芳清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庙前一对雄峙的石狮子,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

  白衣人眼见她如花笑容,一脸喜色,心头突然震了一下,心想:“你期待的人将来了!”他比她更急欲知道那人的身份,胸怀里一股妒火直往上冲。虽然他表面平平淡淡,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热血奔腾,爱恨交织的情感却如大海里的浪涛,难以压制。

  郑芳清娇唤道:“喂,翠姐,修兄,你们不会走开吧!”呼声甫毕,庙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一对气宇昂藏的少年男女走了出来,郎才女貌,乍看过去,真会疑为从天而降的金童玉女。

  这一霎间,白衣人已极快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那少年唇红齿白,星眸剑眉,身格适中,走动间潇洒自若,不愧潘安再世,宋玉重生,白衣人拿自家与他比较一下,斗然间自愧弗如。

  不用说,俊美少年就是修兄其人了,白衣人不知是妒恨,抑是自惭形秽,突然向后退了三步,与郑芳清姑娘拉长站立的距离。

  修兄很客气地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着她道:“敢问郑姑娘,这位兄台是……”以下的话,他用微笑代替了。

  郑芳清突然急欲辩别这场误会,道:“这位朋友,小妹并不认识他,他是自己跟踪来的!”说完话,两只含情情脉脉的大眼睛频频向他投去,暗送一份柔情。

  修兄微笑道:“兄台高姓大名?”

  白衣人短短道:“不要问了,倘若我肯说,那也不是真名。”

  这话回答得很不礼貌,也许因郑芳清向他眉目传情之故,修兄并不为忤,轻轻笑了一下道:“兄台真是口直心快的人,小生最喜欢结交这种人。”他的笑容十分好看,也是他外表与人不同的优点。他似乎时时刻刻把握着自己的优点,把自己制造成一个温文儒雅的才子一样。

  白衣人阅人无数,此刻断定此人是王孙公子一流人物。再见他中气充足,目光如电,也知此人习有上乘武功。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那人正是俊美少年身旁叫翠姐的绝世佳人,他有点受宠若惊地思忖着:“她怎么啦?我有什么好看的?”当他忍不住向她投去一瞥的时候,他又极快地扭头,假意望着对面遥远的青山。她的神情始终是平平淡淡,冷冷漠漠的,可是,任她怎么穿做,却也无法掩饰脸上那一层诧讶之色。

  他的目光在她俏丽的粉脸上,停留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她的化装使他认真地辨认了一下。

  他的血液快速地流动了,他似乎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口里不停地自语着:“她不是青青的三姐吗?她来此做什么?那少年是她什么?看样子两人似乎很熟络的,她打扮了,但我还是认得出,她那孤芳自赏、自负一世的模样,我至死不会忘却!”

  他正想向她打个招呼,忽想起什么,赶忙打消这个念头,心想:“她可能早已认出我了,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一声不响,装成陌生人的样子,八成是不屑认我这穷汉,有失她面子……”想到这里,他恼恨地哼了一声,心想:“人贫志不穷,我金遗龙再落魄,也不会向你摇尾巴乞怜的。”

  这时,郑姑娘已移动脚步,慢慢向两人走近,口中轻轻说道:“修兄,你在怀疑他吗?”她温柔地向他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人脾气十分古怪,半途上硬要我与他斗了一场,结果输给他了,他又莫名其妙地跟踪着我,说要见识见识你的武功,你打算怎样呢?”

  俊美少年,微笑向白衣人问道:“真有此事吗?”

  白衣人反问道:“阁下要替她出气?”

  俊美少年摇头道:“兄台别误会,小弟实在搅不清是怎么回事,请兄台明白地说给小弟听听。”

  白衣人道:“简单得很,我看她不顺眼,想折辱她一下,不想把阁下也牵连进去了。”

  俊美少年问道:“她与你有仇吗?”

  白衣人摇头道:“不,我与她都是陌生之人,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

  俊美少年听完话,忽朗声大笑起来,道:“兄台真是有趣之人,如蒙不弃,我们交个朋友好吗?”说罢弯身一揖。白衣人淡淡回了一礼道:“我想问你一句话,像兄台这样出众的人,也怎信人的命运是由上苍安排的呢?”

  俊美少年微愕道:“兄台这话怎说?”

  白衣人道:“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几年前由父母做主,与一位千金小姐定下姻亲,但几年后,女方父母后悔了,要求退婚,命令他的千金小姐将退婚的事传达给男方父母,别人寻问此事时,千金小姐巧妙回答说一切是上苍的指示,你说好笑不好笑?”顿了一下,接道:“上苍既能指示人们的婚姻必也能指示我怎样处理此事,你说是么?!”

  俊美少年是聪明的人,当下听出他这一番话完全针对着郑芳清姑娘而言的,不禁侧首望了她一眼,道:“郑姑娘,这事是真的?”他似乎不信她有这种事发生,不由补说一句道:“我以前怎从未听你说过……”

  郑姑娘低头说道:“他歪曲事实,退婚的事应由男方负责,他的儿子一去不回……”

  俊美少年哦了一声道:“此事暂且不提,先请问兄台,准备如何处理法?”

  白衣人道:“本来,这件事情不关我事,但为顾朋友颜面,我只有向郑姑娘道歉了,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有头有面的人,依我看法,要求退除婚约的人,必须向对方赔罪。”

  郑姑娘愠道:“我不愿向他赔罪。”

  俊美少年插口道:“郑姑娘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向人低声下气的。”

  “很好。”白衣人剑眉一扬,冷冷说道,“既然郑姑娘不给我朋友面子,我也只有找阁下了。”原来,他已将俊美少年当成是芳清姑娘的情人,是以敢毫不客气地向他说出此话。

  本来,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见了郑芳清后,不知怎地,突觉这是莫大的侮辱,非彻底地处理一下不可。

  要知古时,男女界限极严,已经定下了婚姻,纵然男方在未成亲前先行去世,女方也得遵尽妇德,为他守一辈子活寡。至于退婚,除非对方不能人道,罪大恶极,否则不能随意改变的。

  白衣人自负顶天立地,不愿受此妇从之侮,于是,坚决要追究下去。

  多年的改变,往昔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记忆已模糊了,不知当前的人就是自家人未来的夫婿,否则她不知作何感想了。

  俊美少年道:“小生深知兄台深藏绝世武功,但这件事与小生毫无关系,兄台怎说找我算帐?”

  白衣人忽觉情形有异,暗想道:“见他行动,丝毫无表现对郑芳清姑娘一点钟情之意,倒不要是郑芳清私恋着他……”心念微动,存心想测出郑芳清与他之间的关系,便冷笑道:“阁下不用推辞了,你为的是情人,我为的是朋友,何不开诚相见,大家认真的比斗一下,就算不幸我输了,也不会怨恨兄台的,我只希望替朋友尽一份道义而已,你可别误会。”

  “我为的是情人……”俊美少年口里反复念着这句话,表情充满了迷疑,不时向芳清姑娘注视,芳清姑娘羞怯地低下头去,未置可否。片刻,俊美少年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反问道:“兄台的意思是把我认成郑姑娘的情人……”一见白衣人点头,他不觉斜视了身旁绝世佳人一眼,赫然大笑道:“噢,兄台你弄错了,郑姑娘与我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哈哈,兄台你真是有趣的人全身要害。

  俊美少年不敢与他硬拼,赶忙抽身撤退,白衣人左手一捞,折断一根树枝,舞起周围花影,疾向他肩上太冲要穴刺去。

  这左手剑式在江湖尚是初现,招式又十分怪异,是以威力自非等闲,俊美少年几个闪身,勉强避过白衣人攻势,手中铁胆随即抛出,奋力反攻。

  冥冥之中,忽然忆起师傅练功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脱口叫道:“哎,兄台使的可是敝派的瞒天剑法,请赐招名,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再斗了。”

  白衣人闻言止步,冷冷问道:“你是武当弟子?”

  俊美少年点头道:“正是,请问兄台大名,是否也是武当门人?”

  白衣人嘴角升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先不回答,问道:“阁下师承何人?”

  俊美少年恭恭敬敬地说道:“家师玄机道人,兄台呢?”

  白衣人冷笑道:“我非武当门人,却会武当镇山剑法,令师玄机道人与我有一掌之仇,趁此时机,咱们一拼清帐便了。”

  俊美少年吃惊地退了一步,道:“那么你就是……”

  白衣人斜眇三姐一眼,接口说道:“少说废话,我只是个盗匪,看招!”话出人到,好像一支疾箭,射向俊美少年,俊美少年弹丸也似地跳将起来,满面惊讶之色。他也曾听过师傅提过,武当掌门人玄机道长提过此人,回忆起来,自知不敌,只想极力闪避,不受其害,便算大幸了。

  金遗龙三个斗大朱字,在他眼前闪动,他也探听了他不少的轶事,吃他声威震住,不敢贸然还击了。

  郑芳清眼见心上人不敌,芳心一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娇叱一声,扬起三尺青锋,狠命向白衣人身上刺去。

  白衣人心头猛震,暗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胜了他有什么用呢!”左指一弹,树枝呼地飞出,一般猛劲把郑芳清刺来的长剑荡开两尺多远。趁这段间隙的时间,他沉声说道:“别动,先让我说一句话吧。”这时,他心中的悲怆,自非言语所能表达。他默想一会,终于咬牙说道:“好的,事已至今,我不得不说这种话了,两位姑娘且请听着,如果日后有人上门提亲,你俩自己私心上要同意了,就可答应下来,以前种种拘束你们的婚约,不必再去理它。”

  说完此话,他的神色逐渐黯淡下来,眉宇间也暗暗隐藏着一股悲怆,两位绝色美人没想到他心绪变化得如此快速,私下也感迷惑。

  他走动了两步,回头又说道:“我很替你们庆幸,现在你们是自由的人了,跟世上所有的人一样,尽可远走高飞,言尽至此,我要向各位道声再见!”他勉强微笑了一下,迈开步伐,正想离去。

  一直沉默不言的三姐,突然疾步上前,低低说道:“你这个负义背情的人,可知青青的下落?”

  白衣人心头微震,极力忍抑着,回头喝道:“笑话,我会是负义背情的人?哼,青青的下落关我什么事?”

  三姐冷艳迫人的面上突然黯淡下来,幽幽叹道:“我真不懂你是怎样的人,青青为了你,几乎发狂,此时离家出走,不告而别,为的是寻你,岂料你却满不在乎,我……真替青青担心……”

  “你担什么心……”白衣人恨恨道:“有情人陪伴着,卿卿我我的,正是乐不思蜀的时候,你还会替青青担心?”

  三姐脸色一板,一种孤芳自赏,高傲迫人,俨然不可攀登的气质流露出来,使白衣人斗然间否定了自己错误的看法。她严肃地说道:“你说的尽是些疯话,若在无人之处,我真想给你俩记耳光。”顿了一顿,见白衣人没有反应,接下又说道:“他只是青青的授武师傅,青青在他那里,学了半个月轻功,就不顾一切,离家出走,四处找寻你去了。我要问你一声,到底你存着什么心思,青青是真心爱你的,你却心硬如铁,让她伤心,可怜的青青……”

  说到后来,她严肃的口气渐渐被一种凄凉的气息所感染,一变化为哀怨悲伤,仿佛像病人呻吟一般。白衣人知她姊妹感情深厚,青青离家出走,行踪不明,无疑是极度伤了她的心。

  白衣人道:“你跟他出来外面,目的是找寻青青?”

  他用怀疑的口气问她,三姐听在耳里,十分痛心,她愤然道:“难道我去爱他吗?你的心里老是存一些歪邪的偏见,我真为青青担忧。”

  白衣人尚不完全相信她,但他毅然答应为他出走的青青,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尽自己的力量找着她,你还有什么事吗?”问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表情很冷淡,也许心中对她的恨念仍未消逝。

  三姐似想说什么,在未说话之前先往后面投去一眼,见俊美少年慢步而来,不禁回皱了一下黛眉,十分不客气地向他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与他谈的都是私人的事,请该回避一下。”

  俊美少年闻言停步不前,尴尬地笑了一下,阴暗的表情仿佛是听了此话令他十分痛心似的。

  他一方面频频向她投视,生像深怕白衣人将他心爱的人夺去似的。白衣人将这一切收入眼里,突感有说不出的难过,心想:“她本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嘛,为什么要外人追求!”遂冷冷向她奚落道:“申姑娘先前所说的话,显然有点不对,我瞧这人对你甚有意思,你不会不知道的。”

  申微翠玉靥上淡淡套上一抹红霞,衬托得她更动人了,她似乎很不愿讲这一类男女情爱的话,当下沉下脸色说道:“我始终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我认为你是有作为的人,是以放心青青的一切,未加阻挡,不想你视我如眼中钉,经常借故讥讽我,我真想不通你用心何在?”顿了一顿又道:“像刚才的话,我不知你要说此话的目的是什么?”

  白衣人冷笑道:“不知道算了,请问申姑娘,除了青青离家出走的事以外,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微翠叹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没好感,所以,有很多事,我都不想问你……”

  白衣人道:“你问吧,我能回答的自然不会隐瞒你。”

  微翠点头道:“好的,我先问你,你的身份是——”

  白衣人心闪微震,疾忖:“好精灵的女子,原来这事她早就怀疑了,噢,我不会实说,我不能将身份告诉她,她是善变的女子,倘若我报出自家就是铁府大将军儿子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摆脱婚事的,我不愿见她跟那人亲热的样子……”

  人的自私往往潜伏在心内,不论何种人,自私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少年男女,不管成就如何之高,修养如何深厚,都难绝灭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微翠见他抚额沉思,良久不言,已知他正在准备编一套谎话来欺骗自己,不觉轻哼一声,说道:“罢了,你不愿说就干脆不说,何必再去想些谎话骗人呢!”

  白衣人嘿然冷笑道:“抱歉,我的身世不便告诉人,你仍当我是土匪好了。”

  微翠幽幽叹了一声,轻细地自语道:“可怜的青青……”

  白衣人听在耳里,如被针刺,忍不住瞠目说道:“青青有什么可怜?哼,告诉你,她是慧眼识英雄,可怜的应该是你——”

  “我不想跟你顶嘴,你的脾气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的……”微翠不悦地道:“我再问你一句,如果这话你不回答,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她一字一句十分严穆地说出这话,神色间有不惜绝断的怒意,只看得白衣人心神一凛。

  她道:“你就是闻名江湖的金遗龙,对吗?”

  白衣人大吃一惊,道:“你听谁说的?”

  “你承认吗?”她并不回答他的话。

  “你听谁说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愤涌入胸口,他倏然伸出手掌,用力握着她的手臂。

  她生平未习武功,一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如何禁得住他用力一握,不禁痛得脸上都变了颜色。

  俊美少年老远看到了,爱心迫切,再顾不得自己的性命,斗然大喝一声,飞掠而来,半途就将铁胆抛出,劲取白衣人头、胸二处要害。白衣人手脚灵敏,乍闻风声,便挟持着姑娘变了个方位,一对劲猛铁胆全击在一块石头上,只见火花乱射,石块哗啦啦落下一大片碎裂的石粉。

  白衣人扬声喝道:“还不快止步,否则我不客气了!”

  虚空推出一掌,这是他用了九成功劲,只把俊美少年震退三、四步,俊美少年还想扑来,白衣人已咆哮道:“混蛋,我不会杀害她的。”白衣人紧迫着问道:“快说,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微翠休息了一会,缓缓站了起来,不知怎地,他的野蛮令她极度伤心,两串晶莹泪颗已滚落玉靥,顺颊而下。

  白衣人心肠一软,道:“你不说算了,但想要叫我回答你,也成了梦想。”

  微翠苦苦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她容颜绝世,一颦一笑,无不令人引动感情,此刻她显得更哀怨,一旁木然立着的俊美少年突然发狂也似地扬掌向白衣人劈去,口中怒喝道:“打死你这可恶的家伙!”

  微翠突然疾行两步,道:“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