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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更新日期:2022-04-14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第三十三章
  那段时间在父亲的逼迫下,无所事事的我终于有了一条出路,通过关系父亲把我送去了一家饭馆当学徒,也许和很多人一样,梦想就是梦想,当梦想和现实发生冲突时人就只能回归现实,没有了梦想的指引,此时的我便被困在了那个肮脏的、腐朽的、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无忧无虑的年代就此画上了句号。
前面的路隐藏着未知的坎坷和磨难,也许更多的是幸福和幸运,或许那些就是我要鼓起勇气追寻和探索的东西,我没多想只是坚定了脚步迈向了更美好的明天。
当我独自一人真正步入社会的时候,我竟是那样的怯懦和自卑,尔虞我诈的城市,无法预知的是人性的丑陋和险恶,没了宁香的陪伴,没了朋友的支持和鼓励,我孤独无助的竟像是一棵自荐形秽的小草,一切都开始变得复杂不再那么单纯,真正的在社会中闯荡,我第一件事就学会了忍辱负重。
前些日子店里的恶婆娘又跟她那个傻儿子上了点火,那个傻瓜闲着没事干,看见张婶儿家养了只小狗,就跑到人家门口逗狗,不知怎的竟弄了一身的狗屎,张婶儿看不下去了,好心说他两句那个傻瓜就不是心思了,翻了翻白眼珠,趁张婶子不注意、就把那条可怜的小狗给扔到水桶里活活淹死了,张婶子知道后就去找恶婆娘评理,结果恶婆娘没理辩三分,胡搅蛮缠的愣是没给人家赔一分钱,张婶子跟她吵了一个早晨,实在犟不过她就气得回去了,张婶子一走,恶婆娘揪着他那个傻儿子就是一顿揍,那个傻瓜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倔劲儿一上来就赌气跑了,估计又得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这些日子为了不再当恶婆娘的出气筒,本想请假回家,可软磨硬泡了好久她就是不答应,幸好老板替我解了围,刚一脱身我便匆匆赶回了家,此时已是中午,母亲和父亲正在吃饭,我的突然出现着实让他们喜出望外了一番。
本来不饿可他们硬拉着我坐下,母亲做的是玉米面儿的勃勃和酸菜炖粉条,现在生活好了每道菜里面都能见到肉腥了,像这些粗粮也少见了,经不住美味的诱惑,闻闻味儿就要流口水的,桌上母亲和父亲一个劲儿地问这问那的,在人家那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活计累不累、手艺学得怎么样,关心的同时父亲也略有些遗憾‘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父亲一直都希望我可以多学些知识将来可以做个人上人,辜负了父亲的一番期望我也只能用一些简单的话语来安慰他了。
母亲正喋喋不休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门就突然开了,泪眼朦胧的宁香站在门口,看见我的那一刻她就像看见了希望一样,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哭了起来,自从她搬走后我一直都盼着能再见到她。
“呜呜呜——。”我从没见过她这样伤心,嘴里的饽饽还来不及咀嚼,就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
“香儿你怎么了?”香儿的出现让我又兴奋又惊讶。
父亲和母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安慰她时宁阿姨也慌慌张张的追了过来,看见宁香就一把抓住了她。
“走跟妈回家、回家,你到底听见没有啊,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呀。”宁阿姨急得不行。
“我不、就不。”宁香挣开了她,见她们闹得不可开交,母亲就赶紧过去解劝。
“这是咋了,发那么大的火,就这两口半人有什么事儿,非要弄个脸红脖子粗的。”母亲说道。
“是啊,一个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父亲也劝道。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宁阿姨顿足捶胸地说,母亲把她扶到一边,宁香也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
“怎么了香儿?有事你就跟我说,我一准儿帮你。”我安慰她。
“录取通知下来了可学费要上万呢,家里上哪弄那么多钱去呀,这书念不成我妈非要把我嫁出去。”宁香无助的向我诉说着。
“嫁、嫁出去,你才多大呀!”我眼珠子瞪的老大。
“这不是没办法吗、呜呜呜——。”宁阿姨羞愧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们都知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几千块的学费对当时的我们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何况是上万元的开销,就宁阿姨那孤掌难鸣的家境又怎么负担得起呢,世事总是不近人情,宁香只懂得用摄取知识来填补生活中的贫寒和窘迫,将来她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是个有用的人、是个杰出的人,可是那又怎样,谁也无法改变现在命运对她的践踏和蹂躏,面对上苍的不公捉襟见肘的过日子,唯一弄够走出困境的希望也被无情的剥夺了,我们无动于衷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我们回天乏术也只能被迫地选择放弃。
我为宁香的不幸感到痛心棘手,同时也在庆幸、庆幸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也许我是自私的,但更多的是幸运,那几天宁香和宁阿姨闹得厉害,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替他们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凭宁香这脑袋自学成才不是问题,先出去打工赚钱,等攒够了钱高中的课程也学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去考大学,两全其美这主意再好不过了,当我还在征求宁阿姨的意见时,宁香就已然固执地跟着我踏上了新的旅途。
那时候我想我是单纯而又自私的,我想把她留在了身边,把她占为己有,而宁香在无可奈何的同时,似乎更期待着跟我在一起,期待着和我一起去面对另一个世界里,即将发生的一切不幸和辛酸。
那天我信心满满地领着宁香来到了饭店,远远地就看见恶婆娘正倚在门口悠闲地嗑着瓜子,显然她那个白痴的儿子还没回来,不然他早缠在她跟前非烦死她、折磨死她不可,看着恶婆娘一脸横肉悍然不顾的样子,我们剑客的锐气早已没了往日的锋茫,看着她我的心里就直打颤,可为了宁香我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她跟前。  
“呦!还知道回来呀,还以为你投胎去了呢。” 她不削地撩起眼皮白了我一眼。
“老板娘我有事想跟你说。”我故装镇定。
“哼!人不大事儿倒挺多的有屁就快放,老娘可没功夫跟你在这扯闲篇儿。” 她又抬头瞟了我一眼我,随后又跟没事儿人一样靠在了门框上。
看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儿,其实紧张的要命,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要是不干了那她就没有人指使出气了,就她那样的谁都不愿意到她这来打工,出了名的虐待狂、吝啬鬼,我要是不干了她连哭都找不着调。
“老板娘咱们这不是缺服务员吗,我是好心帮你找了一个,这才回来晚了。”她眼睛一亮。
“就她,黄毛丫头以前在哪儿干来着?”她用眼角扫了一下宁香。
“没干过,不过她人可巧了,什么都会干,打着灯笼您都找不着。”我插嘴道。
“行了行了,又没问你跟这儿瞎掺和什么呀,真是的,没干过没干过那就先试用两个礼拜,行呢每月七十不行就立马走人,我这儿可不养吃干饭的。”说着她就将手里磕剩下的瓜子扔到了地上,要不是我宁香早就缴械投降了。
“老板娘以前的服务员都开一百多呢,怎么她就给这么点儿啊。”我问她。
“嘿!你个臭小子在外面浪了好几天了,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胳膊肘往外拐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呢,给多少还轮不到你插嘴,干就干不干就拉倒,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那两条腿的活人还不有的是,老娘又没请她来。”她没好气的说。
“那你去找好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香儿咱走到别处去。”说着我也要撂挑子走人。
“嘿!你个小屁驴子老娘也敢黑——回来回来瞧瞧还来劲了,我再给她多加十块这总行了吧,老娘有的是钱还怕找不到几个毛丫头。”她见我们真的要走心一下凉了半截,此时正值饭店的旺季,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找人去。
“不行,就试用三天,之后每月一百二不答应我们就到别处去,我们有的是力气到哪都能混口饭吃。”我故意将她的军。
“哎呦!几天不见长脾气了,赶紧给我滚蛋,我还就不信了我,我、我——。”她气得又抽起疯来。
“走什么走呀,这眼看就是饭口了,等会儿端盘子、上菜、捧酒瓶,擦桌子、抹地、到脏水,你要是能干就叫他们走。”这时好心的老板走了出来,老板娘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懒得被窝子里都生蛆哪能干这些。
“嘿!你个老东西胳膊肘往外拐——行行行,不就是那仨瓜俩枣的事吗,老娘再多给你加十块啊,我都依着你嘿嘿嘿——。”恶婆娘也许是气糊涂了,或许是另有玄机总之她笑了,我们也笑了笑声中充满了阴险和狡诈,不尽人情的世界里,我们很快也学会了卑鄙和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