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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更新日期:2021-09-20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第七章
 
只一会儿的功夫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见爸爸还不紧不慢地戳在那看报纸,饭好了也不过来帮个忙,急得我一进屋就把他给拽了出来。
“爸爸鱼都好了你就别看了,你快点儿。”可我怎么也拽不动他。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你小馋猫看把你急的。”看我着急,爸爸终于起身和我一起跟着妈妈进了厨房,我兴奋地扯着妈妈的衣襟,爸爸也高兴的抚着我的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吃鱼喽、吃鱼喽!”我兴奋的喊着蹦着。
人多好干活,只一眨眼的功夫,香喷喷的饭菜便摆了一桌子,除了美味可口的鱼和饺子,妈妈还做了几样别致的小菜,我和爸爸坐在桌子旁只等妈妈一来,就可以大吃一顿了,正等的着急妈妈终于走了过来,手里竟还拎着半瓶烧酒。
“瞧!你妈今天可是发慈悲喽!”父亲接过来欣喜的说到,我知道妈妈平时是不怎么让父亲喝酒的,一定是妈妈看父亲今天太辛苦了,又是年三十儿所以才奖励给他的。
“妈,你快过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笙儿和爸爸先吃,妈妈一会儿就过来啊!”说着母亲就端着手里的东西往出走,每逢节日或是宁香家里揭不开锅时,母亲总是要给她们娘俩备上一份的,更何况今天是大年三十儿,还炖了那么好吃的鱼,要是能亲手把这些好吃的送到宁香的跟前,她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想到这儿我一下子窜到了母亲的跟前拦住了她。
“妈你是要把这些东西,送到宁香家去吗?”我问。
“小孩子别管闲事儿,吃你的饭去。”妈妈一定是以为我贪心,才凶我的。
“妈你能让我送去吗?要是宁香见了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她还会亲我呢。”我扯住母亲的衣襟。
“你这孩子这都是跟谁学的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母亲被我的天真逗乐了。
“好了好了你就让他去吧,不然他又该没完没了的了。”父亲终于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妈你就给我吧。”我趁机抢过母亲手里的东西。
“哎、这孩子,你慢点儿别都弄洒了。”母亲嘱咐到。
“嘿嘿!这小子。”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笑呢,都是你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母亲埋怨道,而父亲却兴奋的笑了。
阿香家就在隔壁,都怨那道土坯墙,害得我又要走许的多冤枉路,虽然近在咫尺,可母亲还是担心,直到了宁香家的门口她才肯回屋去,借着屋子里射出来微弱的光,我摸索着走了过去。
“宁香,宁香。你在家么?”我召唤了几声。
“笙子哥是你吗?”昏暗的屋子里终于有人回答了。
“嗯!是我,你在家呢?”
“我在家呢,你快进来吧。”说着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顺着几缕细微的光线,我蹑手蹑脚地到了里屋,轻轻地用肩膀挤开了那扇紧闭着的门,然而,就在见到宁香的那一刻,我险些被她的模样吓到,只见她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蜷缩在桌子前,厚重的被子直拖拉到地上,瘦小的宁香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儿,打眼一看像是一个怕人的妖怪。
“宁香你干嘛呢?你妈呢?怎么连灯也不开?”我走过去问。
桌子上除了一小节快要燃尽的蜡烛,和几本破旧的书一碗吃剩下的烀土豆儿别的就没什么了,淡淡的光线勉强在黑暗中支撑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好像比外面还要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嘻嘻,笙子哥我还没问你呢,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在家待着,上我这儿干嘛呀?”宁香喜出望外的样子。
“嘿嘿,我呀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你看——。”我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摆到了宁香的面前。
“呀!是鱼、还有饺子呢。”宁香兴奋的说。
“都是我妈做的,可香了,你快趁热吃。”
“笙子哥你吃了吗?”她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动。
   “还没呢,等一会儿我回去吃。”
“我可是早都吃过了一点都不饿,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宁香拒绝了我的一番好意,这让我的心头像浇了一盆凉水。
“你就吃那个?”我指了指在那碗里吃剩下的土豆。
“嗯!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她拿起来一个冰凉的土豆送到我的面前,我拨开她的手将鱼和饺子又往她跟前推了推,可是她摇摇头又把东西推了回来。
“哎呀!我真的吃过了。”她说什么也不肯吃,饺子送到她嘴边儿又被推了回来,见她这么固执我急了、假装生起气来。
“哼!你要是不吃那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我、我不跟你好了。”我把头一扭不再理她。
“笙子哥你别生气呀!你别不理我。”
“哼!你要是不吃我就生气,就生气。”她见我真的生气不理她,忙掀去身上的被子扑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摇晃起来。
“笙子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她努力的想讨好我。
“那你吃,你要是吃了我就不生气了,我还喜欢你呢。”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宁香终于缴械投降了。
“那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你别不理我呀。”终于宁香在碗里,小心翼翼的敛了一丁点儿的鱼肉,当着我的面儿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逗我笑,见她终于肯吃了我才得意的笑了,她也笑了。
“香儿你过来快趁热吃,可香可好吃了。”我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
“笙子哥你不生气了?”
“生气!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我兴奋的说。
“真的。”她满是欣喜的喊道。
“当然了,我对你那么那么好。”
“嘻嘻哈。”
“宁香你还没告诉我、你妈去哪了。”
“我妈她说有事儿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宁香可怜巴巴的样子,真舍不得丢下她,可家里那么多好吃的,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再不回去说不定就没了,想到这儿我不得不狠心丢下宁香。
“宁香我得回去了,要不然我妈该着急了。”我一边说一边将被子给她披好,正要离开她时,她突然蹿起来一把抓住了我。
“笙子哥你能留下来吗?我、我害怕。”她战战怯怯的说。
“怕什么又没有鬼。”我安慰她说;
“我、我不让你走。”宁香抓着我不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又急又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见她这样,我怎么忍心抛下她不管呢。
“好吧、我不走就是了,瞧你吓得真是个胆小鬼。”我一边说一边抬起袖口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真的?”她认真的问道。
“我是男子汉不骗人。”我拍了拍胸脯,她见我真不走了,兴奋的把我拽上了小板凳,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然后把厚厚的棉被往身上一蒙,立时感觉暖烘烘的,浑身上下只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瓜儿和四个小脚丫来‘咚咚咚’的不停地敲打着凳子。
“嘻嘻哈——你快吃呀。”
“你也吃。”她一口我一口的高兴得不得了。
“你瞧你都吃到脸上了。”见宁香的脸上油腻腻的,忽然我抬起手帮她擦干净。
“还说我呢,你不也变成花脸猫了。”
正高兴得忘乎所以时,只见桌子上的蜡烛忽然摇曳了几下,火红的蜡油突然从油窝里涌了出来,像一股滚烫的岩浆,流淌到我们眼前的那一刻,便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和力量,那红红的火芯更像是被这红流无情摧残的大树,它挣扎着燃烧着,忽然整个油窝在瞬间全都崩塌了,滚滚的洪流顷刻间,便把一切都卷进到了深深地谷底。
那一刻,它把全部的光和热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光明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和宁香都惊呆了,眼睛和嘴巴不知不觉的张得老大,此时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一窝蜂似地涌了上来,我们不由自主的紧靠在了一起。
“笙子哥你哆嗦什么呀?”宁香抓着我的胳膊问。
“没有啊,是你在抖——还有蜡吗?”
“没了,就那半根儿。”
“那灯呢。”
“好久没交电费了,早被人家停了。”
“啊!那怎么办?”
“对了,我这还有半盒火柴。”
“是吗,那快点儿。”
“嗞——呀!亮了亮了。”
“哎、灭了灭了。”
“哇——快、再划一根。”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外屋的门开了,紧接着一些古怪的声音,像幽灵在耳畔诡异的呼吸着。
“哗啦、咯吱吱、咚!”
“笙子哥,是不是妖怪来了?”
“不、不知道。”我们害怕的紧缩成一团,正这时屋里的门也突然开了。
“啊!有鬼。”我们惊恐万分时,忽然一粟耀眼的光亮了起来。
“哎呦!快别叫了,笙儿快睁开眼睛我是你妈,那么大人了吓成这样。”恍惚中听见妈妈在叫我,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妈妈,此刻所有的害怕都烟消云散了。
“妈你怎么才过来了呀?”
“这是怎么了,看你们弄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掀去我和宁香身上的被子。
“宁香家没蜡了,屋子黑可吓人了,宁香你快别哭了,不是鬼是我妈来了。”我使劲晃了晃紧紧缩在我怀里的她。
“嘻嘻、是婶子来了。”
“这大过年的,你妈这是上哪了?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母亲一边说一边抱起了她。可不知怎么了,一提到她妈,她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
   “呦!这是咋了又受什么委屈了?快跟婶子说说,婶子给你做主啊。”母亲安慰她说。
“过年了,家里什么也没有,妈妈说出去给我弄吃的,可她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害怕。”看着宁香可怜巴巴的样子,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孩子别哭,你妈没在家,今儿就到婶儿家去,婶儿给你做好吃的。”说着母亲就抱着她往外走,我也跟在后面,知道宁香要到我家过年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出了门我就兴奋地在地上又蹦又跳的,宁香看见了高兴了,一出溜儿从母亲怀里跑了出来。
一进门,父亲还坐在炕头上耐心地等着我们呢,看见宁香来了父亲也高兴的不得了,我们一起高兴地吃过年夜饭后,我和宁香便一直守在窗户旁,踩着木凳看着外面正在燃起的美丽的烟火,它们绽放在漆黑的夜里就像童话里一闪一闪的星星,我们伸出双手轻轻的细数,天空里每一颗耀眼的星辰如梦似幻。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上不再有星星的时候,母亲才把我们赶进了热乎乎的被窝儿里,灯一关屋子里立时黑了起来,兴奋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一会儿,一双温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我,在我稚嫩的小脸上抚弄起来软软的、暖暖的小手像是在我的脸上描绘着什么,心底滋生出,许许多多的莫名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是爱吗?那一刻我只有笑,因为笑是爱在最初时一种最简单的表达方式,淳朴而又纯洁的释放。
“嘻嘻——。”黑暗中我们久久的凝视,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第二天一早,当我还在甜美的睡梦中时,失踪了一晚上的宁阿姨终于回来了,手里还真的拎着数不清的好吃的,不管她这一夜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在她的脸上却挂着世界上最慈爱、最快乐的笑容、最纯洁的泪水,就在宁香扑向她母亲怀里的那一刻起,之前所有的不幸都随着一颗做母亲的心而无足轻重了。
说真的,她们娘俩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在我记事时,村里就流传着一件不幸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都是从多嘴婆婆那里传出去的。宁香本是姓林,只是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便狠心地抛弃了她们娘俩儿,所以后来宁香才跟了母亲的姓。要说那个姓林的家伙,真不是什好东西,宁香家原本富裕的很,可是那个姓林的好吃懒做,自从他妈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管他了,他不务正业,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最后还染上了赌博,只一年的光景就输得倾家荡产。
要说这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很多时候这混蛋的命,就是比一般人的命要好的多,不知怎地那个姓林的居然还走上了桃花运,傍上一个城里的款姐,最后还跟人家跑了,狠心的扔下了宁阿姨和即将出生的宁香,自从宁香生下来以后就没见过那个姓林的,父亲的概念,在宁香的眼里完全是模糊不清的,为了生计宁阿姨时常会扔下幼小的宁香一个人出去给人家打零工,就这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每每地看到宁香一个在家的时候,那滋味儿还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