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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更新日期:2021-09-02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就这么单调地过了个把星期,突然有一天,妈妈接到一个电话,很吃惊地说了几句,就把电话递给了女儿:“找你的,还说已经来了。”

  林妲也很吃惊,谁来了?我在美国没朋友啊,难道是陶沙的老婆不远万里,亲自开车来谢我了?

  礼数不要太大哦。

  她接过手机,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陶沙的老婆是来谢我的,不是会事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吗?这么不告而来,是不是因为起了疑心,把我当成了小三,亲自跑来兴师问罪?

  不要太捕风捉影哦,我跟你老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镇定一下自己,对着手机“哈罗”了一声。

  对方很简捷地说:“是我,陶沙。”

  她石化了,半天才说:“你你——你在哪里呀?”

  “在门外。”

  她马上想到中国那个家门,想起他第一次上她家时汗流满面的模样,她问:“哪哪——哪个门外?”

  “你的门外。”

  “我的哪——哪个门外?中国还是美国?”

  “你打开门一看就知道了。”

  她不相信,拿着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门,真的是他,站在门外树荫下,手机举在耳朵边,但这次没穿无领黑汗衫,穿的是一件有领的白T恤,一条浅卡其色的裤子,戴着一副很酷的墨镜,帅得让她色心大动。

  他看见了她,就关掉手机,向她走过来。

  她想起自己穿着一件胸前有个丑娃娃的大长T恤,是她的睡衣,里面连**都没穿一个,头发也乱得像鸡窝,真恨不得叫他闭上眼睛,等她去打扮好了再睁眼,但她挪不动步,只知道傻傻地问:“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他一笑:“你做过这样的梦?”

  她第一次发现他也长着满口牙,还挺白的呢。

  她不好意思地说:“比喻的说法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来看朋友。”

  “你朋友在C市?”

  “嗯。”

  “C市哪里呀?”

  “就这里。”

  “这里谁呀?”

  “一位姓林的老师。”

  “我妈?”

  “嗯。”

  “你和我妈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你让我进去,我和她就能成为朋友。”

  她惊觉自己正挡在门口,慌忙让到一边:“进来吧,外面好热。”

  两人进门后,她对妈妈介绍说:“妈,这就是陶沙,我对你说起过的。”

  陶沙赶快叫声:“林老师好!”

  妈妈客气说:“叫什么老师啊,就叫我林红好了。”

  他仍然坚持:“林老师好!”

  “刚从国内回来?”

  “嗯,刚回来。”

  “出差呀?”

  “嗯,出差。”

  妈妈绵里藏针地问:“去看过夫人孩子了吧?她们都好吧?”

  他望了林妲一眼,仿佛在问:“你怎么把我有家室的事告诉你妈了?”

  她撇撇嘴,仿佛在答:“说不得呀?我又没撒谎。”

  他收回视线,望着妈妈说:“我没夫人孩子,我还没成家呢。”

  她大声说:“别开玩笑了,你没孩子,那我寄的一大包东西是寄给谁的?”

  “是寄给我goddaughter(教女)的。”

  “你的goddaughter?难道那个周生生项链是带给你godwife(教妻,林妲根据“教女”编造的一个词)的?”

  “是Simon的wife(妻子)。”

  妈妈搞不懂了:“你给Simon的wife——买项链?我听Linda说,还是很贵的项链呢。”

  他解释说:“不是我买的,是Simon买的。”

  她问:“那怎么Simon说是你给你wife买的?”

  他耸了耸肩,没回答。

  她又问:“那为什么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说是给你女儿买的礼物。”

  “不是我发的短信。”

  她恍然大悟:“短信是Simon发的?”

  “嗯。”

  “但是号码显示是你哦。”

  他没解释,大概觉得不用解释。

  妈妈感叹说:“现在通讯发达也有坏处,以前兴手写的信,笔迹总是不那么好冒充的,现在打字啊,短信啊,你真的搞不清是谁发的。”

  她问他:“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呢?”

  “你没要我解释嘛。”

  “那你现在干嘛要解释?”

  “林老师问到这里来了么,就如实回答一下。”

  “Simon干嘛要冒充你给女儿带礼物?”

  “他刚开始没想到要让你带礼物给他女儿,是我给他女儿买了一点小东西,请你带过来,他知道后就说——让他来处理。”

  妈妈说:“他可能不想让人知道他有家室。”

  她不管Simon了,知道陶沙没家室,她心里好高兴,也不计较他当时为什么不解释了,一直冲他笑,他也冲她笑。

  她问:“你在这里呆多久啊?”

  “一两天吧。”

  她有点失望:“就呆这么几天?”

  “嗯。”

  “然后呢?”

  “然后去D市和E市。”

  “看朋友?”

  “不是,去旅游。”

  “你还没去过这几个地方?”

  “去过。”

  “去过怎么还要去?”

  “朋友没去过,我陪她们去。”

  “你对朋友真好啊!”

  “朋友对我也很好啊。”

  她想知道他的朋友是男是女,便转弯抹角地问:“你跟很多人一起去吗?”

  “不多,就两个。”

  “你们两个?”

  “不是,是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去。”

  她有点摸到风了:“两个朋友?谁呀?”

  他笑而不答。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陪我和我妈妈去旅游?”

  “你们给不给我这个荣幸,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啰?”

  “但是——机票都蛮贵的呢,我查过价格的——”

  “没关系,我存了很多英里数,可以换成机票。”

  “真的?你存了这么多?能换我们三个人的机票?”

  “当然啦,我飞一趟中国,就是上万英里。还有平时购物,也是消费一美元,折合一英里。”

  她好开心:“那太好了!妈妈,我们去不去呀?”

  妈妈有点犹豫:“这不太好吧?小陶存的英里数也是钱,可以用来买回国机票的。我们要去可以,得自己掏钱。”

  陶沙解释说:“是这样的,存的英里数都是有使用期限的,过期不用,就作废了。我就是看到很多都快作废了,才想请你们帮忙用掉。”

  “那你最近不回国?”

  “回国也用不完。”

  妈妈想了一会,强调说:“除了用英里数的之外,其他花销我们都要出三分之二,你答应了我们才跟你去旅游。”

  “我答应。”

  三人经过商议,决定先去D市,再从D市直接飞去E市。

  订票订旅馆都是网上进行,很快就搞好了,定的是下星期的机票。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陶沙提出开车到城里逛逛:“林老师很少晚间出去逛吧?现在出去看看C城的夜景吧。”

  “今天有点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撒娇说:“出去兜兜风吧,我来这么久了,还没看过C城的夜景呢。”

  妈妈让了步:“好吧,出去兜兜,顺便给小陶找个住的地方。”

  “就让他在我们客厅沙发上睡不行吗?”

  “那怎么睡得好呢?”

  他很乖觉地说:“我待会在路上就顺便找一家旅馆。”

  三个人走出房门,转过墙角,她看见了他的车,海蓝色的,敞篷,走到跟前一看,也是宝马,但跟国内那辆不完全一样。

  她让妈妈坐前面,自己坐在后座。

  陶沙把车开动了,抱歉说:“车一直在外面晒,很热吧?”

  她说:“不热,比走去坐公车好多了。”

  他说:“就是想到你们在这里交通不方便,所以赶过来看看。”

  她心里一热,真想扑上前去亲他一下。

  他肯定不知道她的攻击性企图,显得很平静,把脸微微转向右边,和妈妈交谈:“美国除了几个大城市,其他地方公交都不发达,公车少,营运时间短,出租车也少,到哪儿都得自己开车。”

  妈妈说:“就是,像我们这种没车的人,真是寸步难行。但我在这里呆时间不长,买辆车也不合算。”

  “那是,卖车挺麻烦的。林老师您考驾照了吗?”

  “考了个实习驾照。”

  她很好奇:“妈,你没车,还考了个驾照?”

  “是啊,我没信用卡,用支票的时候,人家总问我要身份证明,出示护照都不行,我只好考了个实习驾照,当成身份证明用。”

  他说:“那太好了!我们这几天可以练练开车,然后您就可以考个正式驾照了。”

  “我又没车,考了正式驾照有什么用?”

  “我回国的时候,把车留给您开。”

  “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我车放在这边也没用,经常开开对车有好处,时间久了不开,会打不着火。等您回国的时候,我让拖车公司拖到Simon家放着就行了。”

  “我一个老太太开个敞篷车像什么呀!”

  “林老师哪里是老太太?四十都不到吧?”

  “什么呀!五十多的人了。”

  “我觉得连四十都看不出。”

  “是吗?那你觉得我看上去多少岁?”

  “跟我差不多吧,可能还小一两岁。”

  “别瞎说了,女儿都读研究生了,我还能跟你差不多年纪?”

  “女儿读研究生能说明什么?美国这边三十多岁做爷爷奶奶的不要太多。”

  妈妈没再说什么,但林妲看得出妈妈很开心,可能很多年都没听到过男人的夸赞了,尤其是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又尤其是一个很帅的年轻男人。

  他把车开到中国城,介绍说:“这是中国城,里面有个副食店,卖米卖菜,也卖电话卡。”

  妈妈说:“我室友带我来过一次,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她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机会再来了,都是在附近的美国店买米买菜,他们那个米真不好吃。”

  她最感兴趣的是电话卡:“太好了!正在想怎么才能买张电话卡呢,来这么多天了,都没跟濛濛煲过电话粥。”

  她一进中国店就找卖电话卡的地方,找到了就开始挑选,选了三张画面挺漂亮的,总共30美刀,足够她和妈妈打一阵子了。

  她选好了,正在掏钱,陶沙已经捷手先付,并小声对她说:“给濛濛打电话的时候,别说我在这里。”

  她很萌地问:“为什么?”

  “免得她乱讲。”

  “乱讲什么?”

  他举起手,做个刮她鼻子的样子。

  她笑着跳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