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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蒙冤假释


更新日期:2021-08-07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乾坤教!
  这神秘而恐怖的帮派,虽然已成了武林史上的陈迹,但这代表着血腥与恐怖的名词,仍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江湖人物的心上。
  二十年前,“乾坤教”崛起北方武林,仅仅两年时间,囊据了整个北方武林,所有江湖门派,悉被除名,自命名门大派的“五大门派”,也告俯首加盟,气焰之盛,在武林史上堪称空前,分舵遍布各大水陆通衢,生杀予夺,为所欲为,使武林沦入了末日的恐怖中。
  也就在距今整二十年的重阳日,“乾坤教”突然在一夜之间冰消瓦解,总舵连同属下二十四处分舵,悉被摧毁,该教自此除名江湖。
  江湖风水轮流转,五年前北方武林成立了“武盟”,由各门派帮教共推望重武林的“流云派”掌门人“剑圣”白云青为盟主,举凡各帮派之间的重大纷争,均由“武盟”“七老会”合议仲裁,北方武林出现了一片祥和好景。
  “乾坤教”何以在一夕之间被摧毁?
  当初的设计者是谁?
  该教当初高手如云,是否有余孽留下?
  ……
  这些,都是谜。
  除了当年策谋擘划者之外,恐怕没有人能解答这全部谜底。

×           ×           ×

  这是一间广大的厅堂,厅门上高悬着一块泥金匾额,题的是“七老堂”三个大字,八名执剑披红的黑衣劲装武士,左右各四,分立厅门之外。
  堂内,七张披红方案,居中一张正设,其余六张左右打横相对,案后设了一把太师椅,七名黄衣老人,正襟危坐,个个神情肃穆。
  居中的案后坐的,是一个须眉俱白的赤面老人,精神矍铄,貌相威棱,满堂中数此老年岁最大,看上去在八旬开外,他便是七老之首“弄笛老人”弘一奇。
  七老坐堂,又有重大的武林公案待决。
  气氛在严肃中带着沉闷,静得落针可闻。
  终于“弄笛老人”打破沉默,凝重地开了口:“少林公案,业已拖延了三月之久,今天本会堂作最后裁决,各位有何高见?”
  六老互望了一眼,右首第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开口道:“为维护‘武盟’,伸张正义之旨,老夫认为凶手应治以应得之罪!”
  “弄笛老人”点了点头,道:“梅老之意……是照盟规第一条处置?”
  瘦削老人欠了欠身,道:“是的,杀人者死!”
  左边第三位长得一副福泰相的老者,手抚长髯,悠悠地道:“本公案罪证确凿,何以拖延了数月之久?”
  “弄笛老人”沉声道:“为求毋枉毋纵,故派专人会同少林寺僧,再作调查,本会堂处断,务求公正与慎重,以免贻武林同道以口实。”说完,一抬手,洪声道:“带人!”
  “遵令!”
  厅堂外侍立的执法武士恭应了一声,其中两名疾步而去,工夫不大,一个形容枯槁,衣衫不整,发乱足跣的青年武士,被架入堂中。
  十四道目光,全射到这青年囚徒的身上。
  青年武士低垂着头,木然而立。
  七老之首的“弄笛老人”神色一肃,郑重地道:“上官智,你服罪么?”
  青年武士抬起头来,星目圆睁,但却黯然无神,冷厉地道:“不服!”
  七老同时面色微变,“弄笛老人”仍以那凝重迫人的声调道:“你虽矢口否认杀人劫经,但罪证俱在……”
  青年武士抗声道:“有人栽赃嫁祸,陷我于罪。”
  “但没有反证?”
  “我受伤便是反证。”
  “你能说出下手的人是谁么?”
  “我当时忙于救人,对方从后突袭,我没看清人影,便告受伤昏迷……”
  “上官智,你身为‘武盟’卫队统领,论身手,在年青一辈中你是佼佼者,这种强辩之词,岂堪采信?”
  青年武士上官智激越地道:“这就是‘武盟’所谓的正义么?”
  右首第一位姓梅的老者冷峻地道:“上官智,嵩山少林寺指派‘了空大师’,赴福建莆田下院,迎奉该寺秘典‘无相金经’,此事十分机密,江湖中根本无人知道,该寺为了慎重,才请求‘武盟’派人中途暗护,你是本盟指派的暗护人,也是唯一参与这机密的人,如果说,不是你起了贪念,杀人劫经,谁能置信?”
  上官智咬牙切齿地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姓梅的老者重重地哼一声道:“上官智,事实俱在,狡辩无益……”
  “何谓狡辩?”
  “哼!‘了空大师’丧生剑下,而你的剑上带血,盛放‘无相金经’的玉匣,在你身上,你如何解说?”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但你提不出是谁,连你所谓的突袭者的生形相貌都不道,对么?”
  “若非如此,便不致发生这冤狱了……”
  “冤狱?本会堂五年来处断武林公案不下数十桩,从没有出过差错,你所谓的陷害,是意指有人杀人夺经之后,把玉匣放在你身上,存心嫁祸,是为此么?”
  “是这样!”
  “但那下手的人,干脆把你也一并杀却,岂不干净俐落,何必多此一举,留下蛛丝马迹,自找麻烦?”
  上官智不由语塞,这话的确有理,实在使人想不透。
  姓梅的老者冷冷一笑,紧接着又道:“或许你会辩称,对方在击倒之后,恰好有人路过,不及取你性命,便仓促遁走,可是你别忘了,发现你重伤昏迷的,是本盟副主,也是平日最赏识你的人,你加入本盟是他介绍的,而他没发现任何迹象可资为难辩护……”
  上官智又答不上话来,这的确也是实情。
  七老之首的“弄笛老人”接过话头,道:“这公案耽延了三月之久才开堂断决,也是副盟主一力主张彻查。”
  话锋一顿之后,目光遍扫其余六老一眼,才又接下去道:“照情况推断,本案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你有同路人或幕后主使人,故意造成这局面……”
  上官智狂声抗议道:“这是莫须有的臆测!”
  “弄笛老人”冷峻地接下去道:“第二,算是有人暗算你,劫走宝笈,但杀死了‘了空大师’的仍是你。”
  上官智双目赤红,狠狠瞪着“弄笛老人”,枯槁的面容,更加苍白了。
  “弄笛老人”陡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本会裁决,按盟规第一条处断,杀人者死,以做效尤。”
  上官智全身一震,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弄笛老人”用手重重一击桌案,厉叱道:“会堂重地,不得放肆!”
  上官智敛了笑声,歇斯底里地道:“很好,我上官智认命了!”
  “弄笛老人”坐回原位,沉声道:“本会向例不施刑讯,以重天心人道,盼你坦白说出金经下落,俾本盟对少林寺有个明确交待?”
  上官智知道命运已定,他反而平静了,冷冰冰地应道:“无可奉告!”
  六老面面相觑,神色之间,显露无可奈何之态。
  “弄笛老人”沉着脸想了片刻,突地白眉一扬,大声道:“后事由少林寺自行料理,本会就此作成决断。”
  六老齐齐颔首,表示对此决断已无异议。
  “弄笛老人”目光紧紧迫注着上官智,沉重地道:“上官智,循例你可以交待遗言?”
  上官智声音平静得出奇地道:“我无话可作交待!”
  “弄笛老人”白眉皱了皱,又道:“可有什么要求提出?”
  上官智略一思索,用力咬了咬牙,道:“本人虽然武功丧失,但生为武士,希望死时还我武士装束。”
  “弄笛老人”一颔首,道:“这要求不算过分,本盟答应你。”说着,目光一扫两名挟持上官智的执法武士,又道:“带下去还他武士装束,然后押到‘刑殿’!”
  “遵令谕!”
  两武士齐齐恭应了一声,挟着上官智,转身出堂,上官智回过头来,遍扫七老一眼,口里发出一串栗人的冷笑,这一眼充满了愤恨,也带着蔑视。
  七老纷纷离座,由“弄笛老人”为首,鱼贯出堂,顺长廊转入后进,六名在厅堂外侍立的武士,紧紧跟随,顾盼之间,来到一座宏伟的殿堂之前,高悬的“刑殿”二字巨匾,令人一见便生森严可怖之感。
  殿门是敞开的,里面的布设一眼便可了然,居中一张披红长案,案后并排了三把交椅,两侧相对排列了十二把座椅,座椅全是空的。
  长案上方承梁上,一方横额,刻有“公义其扬”四个大字,虽觉但俗,但字体却极可观,铁划银钩,看似出自名家手笔,长案正中央,摆了—个镂花笔筒,却是空的,此外,便空无一物了。
  七老鱼贯入殿,“弄笛老人”自到长案后居中的交椅上落坐,其余六老,依序在两侧坐了,六名执法武士在殿门外左右分立。
  殿内殿外,鸦雀无声,死寂得近于阴森。
  不久,一名英挺不凡的青衣劲装佩剑武士,被挟持而至,他正是待决之囚上官智,这一改换了衣着,前后判若两人。
  到了殿廊,上官智双臂一挣,冷厉地道:“放手,让我自己进去!”
  两名执法武士不期然地松了手,上官智昂头挺胸,面容自若地进人殿中,隔两丈面对长案而立,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似是对自己的命运作无情的自嘲,两名执法武士,仍紧随他身侧。
  七老个个面色凝重,没有任何表情。
  毕竟上官智并非普通囚徒,他曾是“武盟”铁护队的统领。
  就在此时殿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副盟主驾到!”
  紧接着,一个貌相清癯的灰衫中年文士,沉缓地步入殿中,右手持着一面金色三角令旗,目不斜视地走到长案右上角处回身站立。
  七老齐齐起立躬身,“弄笛老人”离座侧身,口里道:“七老会首席弘一奇迎令!”
  中年文士高举令旗,以震耳的声音道:“盟主金令,照贵会裁决执行!”
  七老又是一躬身,由“弄笛老人”代答道:“谢令!”
  然后双手接过令旗,插入长案中央的笔筒。
  “弄笛老人”与中年文士互一拱手,分别在长案后椅上落座,空出了中间的位置,六老也跟着落座。
  这中年文士,正是副盟主“长恨客”谷非。
  上官智深深望了“长恨客”谷非一眼,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数下,但瞬间又回复了原来的冷漠平静。
  副盟主“长恨客”谷非慨然一声长叹,略显激动地道:“上官智,本来在此场合下,不该说私话,但有些话却又如骨鲠在喉,不得不吐,本座当时引你进身‘武盟’,因见你是武林中后起之秀,指望你能大展奇才,为正义而尽武士本份,想不到,唉!你一念之差,自毁前程,本座无意责备你……”
  上官智平静地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不才辜负了副座的知遇殊恩,来生图报吧!”
  “长恨客”谷非面上抖露出一片悲凄之色,沉声道:“在私人立场,你有什么未了之事要我代你做么?”
  “什么事你说好了?”
  上官智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道:“只有一件事拜托……”
  “请转告敝师兄……”说了一半,突地闭上了口。
  “长恨客”谷非一皱眉道:“说下去,你师兄是谁?”
  上官智欲言又止,最后咬牙道:“不才认命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算了!”
  “长恨客”谷非脸色微微一变,怆声道:“上官智,你有话便说,我一定替你办到,这是最后一刻……”
  上官智闭了闭眼,像是努力抑制内心的情绪,最后仍然是一句话,“不才认命了!”
  “长恨客”谷非长叹不语。
  “弄笛老人”转头道:“副盟主,卑座要下令了?”
  “长恨客”谷非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弄笛老人”沉喝一声:“执法者进殿!”
  随着话声,一个头罩红布套,上身披红的武士,进入殿中,站在上官智身后,朝上方施了一礼,道:“执法弟子候令!”
  “弄笛老人”沉重万分地吐了两个字:“执行!”
  殿内顿时泛散出死亡的气息,虽是江湖的刑堂,但决不亚于官府的法堂,两名执法武士,立即架紧了上官智的双臂。
  上官智忽地栗声道:“本人有个请求!”
  “弄笛老人”白眉一紧,扬了扬手示意执行人暂缓执行,沉声道:“在范围之内可以,什么请求?”
  “本人请求面向殿门受刑!”
  “为什么?”
  “本人不愿面对‘公义其扬’四个字。”
  “弄笛老人”双眼一瞪,“砰!”地一拍长案道:“上官智你的意思是本会的判决没有公义?”
  上官智一披嘴,咬牙切齿地道:“正是这意思!”
  “弄笛老人”怒冲冲地再次拍案道:“无理要求,不准执行!”
  执行人高应一声:“遵命!”一扬手,并指如戟,猛朝上官智的“命门”大穴戳去,上官智钢牙咬紧,目中尽是怨毒之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一声厉喝,倏告传来:“住手!”执行人不由自主地收指后退。
  满殿的人,变色而起,“弄笛老人”暴喝道:“何人敢搅扰法堂?”
  喝话声中,在场的只觉眼一花,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太婆,出现在上官智的身后,好玄奇的身法,像是她本来就站在那里似的,这老太婆看来已是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双目神光逼人,毫无龙钟态,身着素服,手拄鸠头拐杖,最惹眼的,是她胁下挎了一个织锦丝袋,鼓绷绷地不知放了些什么物事。
  侍立殿门外的六名武士,惊愕万状地涌立门边,他们没有能阻止这老妪入殿。
  殿中人看清了这老妪的真面目之后,个个面露惊悸之容,有的竟轻呼出了声。
  “弄笛老人”惊声道:“原来是‘百宝仙婆’驾临,失迎之至!”
  这一叫出了老妪名号,半数以上的面色更变,这“百宝仙婆”无人知其来路,也无人确实知道她功力竟有多高,据传闻,只要她出手,无人幸免过,但她极少现身江湖,一般武林人,仅闻其名而不知其人。
  她最明显的标志,便是那胁下所挂的“百宝袋”,袋中有稀世之珍,也有意想不到的致命之物,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由于功力高,性子急,所以有时不免流于刚愎自用,但这无损于武林人物对她的尊崇。
  副盟主“长恨客”谷非也跟着揖道:“仙婆光降,有何指教?”
  “百宝仙婆”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长恨客”谷非大感尴尬,他在“武盟”中是一人之下,在整座武林来说,也是地位相当尊崇的人,现在被这老妪这么一问,的确不是滋味,当下讪讪地道:“后生可畏,现任为副盟主。”
  “百宝仙婆”淡淡地“哦”了一声,意似不把副盟主放在眼中。
  “弄笛老人”白眉连皱,勉强打了一个哈哈道:“芳驾此来,必有见教?”
  “百宝仙婆”用目光朝上官智一扫,面寒如冰地道:“老身为他而来!”
  “弄笛老人”以及所有在场的,全为之一震,想不到这功高莫测的人物,竟是为了上官智而来。
  “弄笛老人”目光逐一扫过六老,然后停在副盟主“长恨客”谷非的脸上,意思当然是征询大家应付这突发事件的意见,但,谁也没有开口,“弄笛老人”没奈何收回目光,正视“百宝仙婆”道:“劳驾是武林中的先辈,此地乃是‘武盟’刑殿……”
  “百宝仙婆”一翻眼,道:“怎样?”
  “弄笛老人”严肃地道:“劳驾当不致甘冒武林之大不韪,阻挠武林天下所共守的盟规。”
  “百宝仙婆”嘿嘿一声冷笑道:“弘一奇,大帽子压不倒老身,长言短叙,你们‘七老会’的裁决不公。”
  七老齐齐面露怒容,只“长恨客”谷非面冷如冰,默然旁观。
  “弄笛老人”愠声道:“难道芳驾已尽知全盘经过?”
  “当然!”
  “何谓裁决不公?”
  “第一,上官智并未认罪,他只是被迫服刑。第二,少林失经应是物证,而今‘无相金经’没有下落,也就是说罪证不全。第三,上官智的辩词,‘七老会’不予采信,率尔定狱,岂能谓之公正,设使将来真相大白,杀人劫经的另有其人,你们‘七老会’居心何安?又如何向天下同道交待?”
  七老不由面面相觑,“百宝仙婆”这一番话不无道理,的确这裁决失之轻率,最大的缺漏是“无相金经”的下落不明。
  “弄笛老人”白眉连连轩动,沉声道:“此案是据理而断!”
  “百宝仙婆”冷“嗤!”了一声道:“弘一奇,人命关天,其实便是臆测,人证物证均告缺略,反过来说,上官智是据理申辩,为何不予采信?”
  “弄笛老人”不由语塞。
  上官智冷静地任由挟持而立,不发一言,脸上也没什么反应。
  副盟主“长恨客”谷非这时悠悠地开了口:“请问芳驾与上官智是何渊源?”
  “百宝仙婆”冷凄凄地道:“武林一脉同源,不必谈什么渊源。”
  “长恨客”谷非一愣神,接着又道:“劳驾的真正来意是什么?”
  “百宝仙婆”遍扫在场的人一眼,然后正色道:“收回成令,再查此案。”
  “长恨客”谷非手指案上三角金旗道:“盟主已下达金令,恐怕难以应命。”
  “百宝仙婆”怒声道:“盟主受武林天下重托,维护公义,弘扬武道,金令能杀无罪之人么?”
  “芳驾认为他是无罪之人?”
  “在罪证未全之前,罪名不能成立,可以认为无罪。”
  “武盟没有收回金令的先例?”
  “只怕今天要破例了!”
  “长恨客”谷非寒声道:“恕区区说句放肆的话,芳驾此举,是破坏盟规,恐怕天下同道不会谅解?”
  “百宝仙婆”一顿手中鸠头拐杖,颤巍巍地道:“谷非,公道自在人心,不必用大话吓唬老身,义之所在,老身不惜冒众怒之险,势必要使正义得以伸张。”
  “弄笛老人”接上口道:“芳驾是要推翻这裁决?”
  “百宝仙婆”深深地想了片刻,以毅然的口吻道:“老身并非要推翻这裁决,乃是要请求延期一年,由上官智本人出江湖,再查真相,老身作他的保人,一年期满,负责他归案。”
  “长恨客”谷非又接过话头道:“如在一年之内,查不出所以然呢?”
  “那上官智只有认命,任由‘武盟’照现在的裁决执行。”
  “如果事实证明是他所为呢?”
  “百宝仙婆”激越地道:“七老在此作证,如果证实确是上官智所为,老身自决以谢。”
  以“百宝仙婆”的名望年岁,说出这句话的确令人震惊,如果证实上官智是杀人劫经的凶手,她便自决以谢,她敢说这句话,莫非她对这公案已有眉目?抑是她百分之百地相信上官智的为人?
  上官智扭转头,深深望了“百宝仙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