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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后套找哥 异地踏破铁鞋


更新日期:2021-06-18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第二天,我从东润回家后,决定走后套,找大哥、二哥。
这里的人都传说大哥、二哥死了,我不相信,难道命运对我们会如此不公?我不甘心,活得我要见人,死了我也得见尸。
如果两个哥哥真的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已经遭遇了什么不幸,那我就没有必要在民勤折腾的要回他们的女人。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要找到自己的亲人,下一步才有可能恢复家庭。
可是,后套怎么走,我从来没走过,千里迢迢,为找杳无音信的亲人,孤身前往,自己别在途中遇到个什么不测,还是找一个人搭伴前往比较合适。
那个时候,听说后套人稀地广,水流又通畅,向往后套的人随处可遇。但两个人结伴同行,一定得找一个适合我的人,路上才可能走得通顺。
我找了中渠的韩三锅子,韩三锅子的官名叫韩迪仁,因为有点儿驼背,所以,人们都叫他韩三锅子。
韩迪仁一听说是跟我一起走后套,当然十分的高兴了,但随后又犯难,说没有路上吃的口粮,那怎么能走到后套呢?
我要走后套找两个哥哥心切,等不得他再去东借西借。那时,借粮食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你是借粮作为走后套路上的吃食,要是你这一去再不返回,人家借出去的粮食不就等于作废?
我跟韩迪仁说:路上的干粮我给你带上,不用你偿还,也不用你领情,咱们赶快行动上路要紧。
我和韩迪仁当天就身背口粮,踏上了走后套的路程,往北而行。
第一天,脚没停步,整整走了一天,当夜幕降临时分,我们走到一个大荒沙滩上,风特别的大,刮得天昏地暗,头上戴着的草帽也被大风刮跑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耳边狂风呼啸,沙子打得脸上微微作痛,更难睁开眼睛。
伴着沙碜吃几口干粮,两个人裹着随身背着的粗布褐子盖被,蜷缩着身子,在一个比较避风的沙坡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发现两个人的整个身子都被沙子埋没的看不见了,好在一使劲,沙子还是没人抗硬。
推开沙子,爬起身,伴着唾沫,啃了几口干粮,站起身来,再开始走今天的路程。
每天,太阳还没有露头,我们已经起身赶路,顺着一条通往后套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不停地走。
我们边走边询问,沿途的人们都这么告诉:这就是走后套的人踩出的一条道,别看它曲折、崎岖,你只要沿着它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到你的目的地。
我相信:已经有人走出了路,我们的问题就是坚持向前走,不后退、不停步,距离目的地肯定一天比一天近,最后达到目的,就是成功!
我们走了八天,终于走到磴口县的大盛豪。
因为在后套,我们再没有别的熟人,所以,到大盛豪后,首先,打听着找当年爹到后套投奔落脚过的李没牙。
一则,李没牙是户门本家,辈分又相同,好问话,说不定老大、老二来后套也先落脚在他家。
二则,爹当年来后套也是投奔的李没牙,落脚在他门下,病倒在他家,一直到去世,都是他家照顾的,爹最后没在他家,身边再无一个亲人,将爹送出埋入黄土的还是人家李没牙。
这样想来,李没牙确实有恩于我家;那么,老大、老二到后套的第一站必定是他家,一方面谢恩,另一方面也看看爹的坟茔。
不管老大、老二是否到过李没牙家,我今天既然来到后套,首先要去的当然应该是李没牙家了,去向他谢恩;因为在爹临终前是他代替我们做儿女的尽了最后的孝心,以了却我多年来的感激之情。
三则,是后套这块土地,多少年来我想去,但又很畏惧,因为你将我的爹吞噬,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恨你,又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安慰,因为你毕竟让我爹在这片土地上得到安息。
今天,我终于来到爹的这里,首先想要去祭拜爹的茔地;而想到爹那里,我不找李没牙还能找谁?唯有他知道爹埋在哪里。
李没牙见到我非常热情。他说:我早就盼望着你们能来,我好给你们有个交代。你们一天不来,这就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看到了,当年,为了生存,病逝在我这里的叔父,竟留下你这样精明强干的后人,这让我看到都放心,叔父在九泉之下更应安心。
他说:你来了,我就把你爹交给你了,再不用尽这份责任了。
我跟着李没牙来到爹的坟前,那是一个很小的土堆,周围和上面都长满了蒿草,它的前面是一片很大、很开阔的沙地。
我跪倒在爹的坟前,给爹烧了纸,磕了头,也流了很多悲伤的泪。
最后,我还为爹的坟培了土,以不至于日久被风沙埋没,因为,我们兄弟几个还在到处奔波,老大、老二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我要去寻找他们,要重整家庭;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祭拜。
我跟李没牙问起两位哥哥,他说他从来就没见过,我又向附近的人们打问,他们也都说没有见过这么两个人;这就说明,老大、老二根本不在附近。
一时打听不着两个哥哥的音信,韩三锅子就在大盛豪给人家去扛长工了,我自己一个人继续寻找,再到别的地方去打听。
第一天,边走边问人,赶天黑走到了一户人家,我跟人家说明是来后套找哥哥的,天黑了,想在他家借宿一夜。主人不错,让我住了一夜,但肚子只得饿着,因为他家已经吃过晚饭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饿着肚子睡了一夜。这样,我就饿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走到杨二渡口,进了一个叫杨二秃子的家,我向杨二秃子打问,问他见过没见过我的大哥和二哥,或者,听没听说过这么两个人。
杨二秃子说,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很不错,他留我吃了一顿饭。
并对我说:你专门找人很难找到,现在连音信都没有,你还是先考虑自己的吃住,你不如先给人家受苦干营生,一边再打听找人。
我觉得他这个话说得很诚恳,就表示先找个人家受苦也行,不知谁家现在雇用人?
他说,如果我愿意,可以给他家干营生。
于是,我就给杨二秃子家受苦。
干了两、三个月后,在离杨家的不远处,挖的一条大渠,我认为,挖渠人多,好打听,好找人,说不定能打问到两个哥哥的音信。
我就也去了,可是,有一百多人在挖渠,问谁都说不知道,竟没有点收获。
大渠挖完后,杨贵上唱戏,我就又到戏场上去打听,还是没问到一点音信。
不过,我在戏场遇见了民勤来的丁某人和陈玉生。初到他乡异地,遇到了家乡的熟人,自然是很高兴。
我与他们打问老大、老二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当然也就无能为力了。
他们让我和他们一块去干营生,与同乡在一起,我自然也很愿意。
于是,我便和他们一起打短工、包月子。
干了半年多,落脚在王华林圪旦,给王华林家打场面围墙。
我一边给王华林家干营生,一边到处托人打听两个哥哥的下落。
就在给王华林家打场面围墙的时候,一天,有人带话给我:听说在可泊里有个叫李天喜的人,给一个姓巴的蒙古人家放骆驼。
我一听,就认定这是大哥。
当时,王华林家的场面围墙还没有打起来,但我一刻也不愿再耽搁,立即动身,往可泊里去寻找亲人。
我到了可泊里,找到巴家,一见大哥,酸楚不由的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稍微平息后,我便把家里两个嫂嫂被埋的经过,以及我如何到处打听,闹事要人等情况向大哥一一诉说。
大哥听后,非常气愤,当时就辞去了巴家的长工,同我一起回到王华林家。
兄弟二人开始谋划。大哥到后套的时间比较长,知道这里的很多情况。
他和我说:要想找到你大嫂的下落,就得先去问他娘家的人,这件事的祸根一定是他们。
于是,我们兄弟二人就开始行动。我们在距离王华林家的不远处,找到了李德斜子的大女儿刘小家,经过跟刘小家打听,知道了大嫂的弟弟马奎子住在旦担木头孔小喜家附近。
我们到了旦担木头,找到了马奎子家。一见马奎子就没有给他好气。
我直接跟他说:听说你姐姐到了你这里,我们是来领人的。
马奎子摸不清我们究竟知不知道实情,加上害怕惹恼我们,再被打一顿,就将真相全部告诉了我们。
马奎子对大哥说:听人说,你已经死了,你们李家的人要卖我姐姐,我们听说了,我舅舅沈东旭便托人来,将我姐姐嫁给了我们附近的一个东川人刘家。
跟马奎子问清了刘家的住处,我们便去向刘家要人。我们到了刘家后,把情况向他们说明,哪知刘家人根本就不理这个茬,而且理由还很充分。
刘家老大理直气壮地说:女人是我们出钱从马家买的,我们也不认识你姓李的,你凭什么跟我们要人,没有一点道理,我们娶回的媳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交给你。
我们想从刘家要人,可刘家拒之不理,也坚决不给。我们暂时确实无能为力,只好返回到王华林圪垯去,一边给人家受苦,一边继续寻找老二的下落。
看来,此事并不容易解决,必须从长计议。
可是,打问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一点老二的消息。
好多事情的转机是必然的趋势,只要自己耐心地坚持到底,最终一定会有理想的结局。这里的关键,是必须每天至少做一件自己愿意的小事,在无意中,奇迹就会自然发生。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老二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二的到来,让我们惊喜,让我们有力,让我们更有了主意。
我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打听不到你的一点消息。
老二说:这一年多,我因犯全管家儿子的人命案,被抓进监狱,刚放出来不久。听人说,有人到处找我,我就估计,找我的也可能是自己的兄弟,便依照人们给我提供的信息,找到了这里,原来还真是自家兄弟。
我们三兄弟相对而立,感觉一阵阵的心酸,但谁都没有掉泪。
兄弟三人离开多年,今天在他乡异地相见,过去的遭遇,今天的家境,相逢的惊喜,交织在一起,真让人感慨万千啊!
但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心思欢喜,我们要筹划着如何走好下一步棋。
这就是骨肉同胞兄弟的亲情,这就是年轻时期爷爷,一个热血男儿内心的责任和执着的天性。虽然是弟弟,但在他的内心,自己更是这个家庭的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在这个没有父母的特殊家庭,兄弟之间的地位应该平等,每个成员对家庭的大小事情,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有兄弟几人拧成一股绳,才能在繁杂的社会缝隙中生存,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进,一直走向成功,去体验自己有价值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