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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年前，一位孜孜学子从南方只身来到北国辽河油田入职。到油田的第一个冬天，就遇到一场雨，一场细若游丝般的冬雨。 下雨时，我正在机房上班，通过气瓶房的窗口，我见到雨中的井场：没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四散的雨雾，更没有打着雨伞或披着雨衣的匆匆归客，只有机器轰鸣，被雨淋湿的沙地，斜下的细雨和几个被雨淋着却愈显精神豪迈的钻工。 这让我想起了江南的冬雨。 除了春之娇艳、夏之葱茏、秋之丰硕，江南的冬天也有自己的特色：飘洒的冬雨慢慢地纷扬，慢慢地润泽，总有着某种情趣，涤荡着人们心中的单调。 雨下来之前照例要刮点小北风，“山雨欲来风满楼”，响动的总是黄黄的树叶，还有青黄的竹枝，偶尔谁家小儿在风中寻找自己的母亲，口中唤出的呼喊在风中萦飞。 雨，也许出现在半途无遮掩的地方，也许浇湿谁家新修的土房和房上忙碌封顶的人们。当然，那些放学的孩子，送东西的小货郎，洗菜的大姑娘、小媳妇，从镇里归家的打工男人，还有翻地的农夫，浇菜园的大娘，寻找青饲料的饲养员，以及走村串户送香火蜡烛新年春牛图的热心人，他们总是不在乎这冬雨的。 彼时，最苦的要算我们这些归家后挑水的学生娃：望着雨，不知是停是走。看着烟雨朦胧的水田，伫立如初的景物，好像并不在乎这一场雨，又似乎很喜欢这场雨。自己的思绪竟和水田上方的雾气连成一片，挥也挥不去，辨也辨不清。 有时，倘能见到雨中垂钓的老头儿，恼人的冬雨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浓浓的兴致。鱼儿上钩，拉上岸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尽已湿透，于是叫道：这鱼儿，竟溅了我一身水…… 随着时光的推移，南国的冬雨必有更新的易趣，然而身居北方的我怕是再无机会领略了。 于是再望望窗外的井场，不知啥时雨已停了，代之以凛冽的北风。我知道，小雨过后或许会有一场小雪，虽不算冷，也会促成降温。我更欣赏冰天雪地的洁白，欣喜于瑞雪带来的油田丰年。 旋即，我又陷入不再漫长的等待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