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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2)

时间:2015-02-26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夜漫寻痕 点击:

夕阳西下
  
  (二)
  一九七八年
  云仿佛摸到了森林的枝梢,蓝天把绿色映衬的通透而又充满魅力。阳光明媚而又暖和,光色透过那只正在翱翔金雕的翅膀边缘折射出来,穿过树林的间隙绘满斑驳的错乱美。女孩安静的躺在山头,四周嫩绿的草也随着微风挂起了阵阵浪花,她喜欢这种清风拂面的感觉,正如这春色调调,好像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充满美好愿望的妙龄少女一般。她摸了摸脖子上缠着那条红色的丝巾,闭上眼甜美的笑着。
  她想起了一个人,当初送她丝巾的人那可爱而又笨笨的模样是那么的好笑。而不经意间又有了一丝感伤,是啊,从城市来到兴安岭插队已经两年了,还在牧场的时候偶尔两个人还能通一通信。可是一周前场部领导找到了她,对她一年来所做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赞扬,先进工作者什么的倒是没少评,所以让她去和这片兴安岭的一个护林员去学习护林。毕竟很少有女护林员,给那些男同胞们做一个表现,谁说女子不如男吗,插队下乡就是要在基层进行学习和改造,融进工农集体,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女孩性格本来很腼腆,这样一夸更不好意思不来了,所以只好接受组织的决定。她知道,护林员是没人爱干的活,她场部也没有什么熟人,只好跟着去了。
  一声尖锐的口哨打破了女孩美好的思绪,撅起嘴看着山下那个骑马的人,这里是草原和森林接壤的地方,山的这边是森林,而那边就是草原。骑马的人披着一套破旧的军大衣,里面裸着半个膀子,胳膊足足有女孩的大腿一样粗,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光泽,脸上扎乱不堪的胡须显然很久没有认真的刮过了。又是一声口哨,从树林中很快穿出一只野兔,拼了命的往山下的草原里跑去,而野兔的身后同一时刻也跃出了三只体形健硕的獒犬。那是猎户们最喜欢的伙伴,女孩当初来的时候被它们三只吓得死去活来的。不过还好獒犬对人比较温顺,接触久了也习惯了。骑马的人伸出了自己带着厚厚牛皮手套的左手,一只翅展足足有一米多的金雕从天上飞了下来,稳稳的落在骑马的人那只戴着牛皮手套的左小臂上。骑马的人勒住了缰绳,取出身后的那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猎*枪,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子弹,塞到了枪里,合上枪头去瞄准那只狂奔的野兔。
  一只獒犬奋力的向前一扑,兔子灵活的躲开了,骑马的人随着野兔奔跑的方向移动这猎*枪,慢慢的扣动的扳机,可惜还是没有打到,子弹从兔子的脚边的地面弹起了老高。骑马的人显然有一些不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伸进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左手的金雕立刻展开了双翅飞了起来,从空中俯冲向那只兔子,一爪子狠狠的掏进了兔子的肚皮,獒犬也追了上来铆足了力气向空中跃起,想咬住那只兔子,可惜高度有限没有咬住兔子的屁股。骑马的人下了马,金雕飞回了他的肩上,张开翅膀示威般的挥动着,那个人接住了兔子。冲着山上的女孩挥舞着,三只獒犬也飞奔向骑马的人。
  “老猎户,你真棒。”女孩开心的对他笑着,手里挥着一对狗尾巴草。老猎户露出一排黄牙,傻傻对她笑着。
  女孩并不知道老猎户的真名叫什么,也搞不清楚他是哪里人,场部的人对他也了解的不多,有人说他是蒙古人,还有的说是新疆人,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叫他老猎户,关于他的传奇也有很多,不过最多的还是那件事。当年他是逃命到兴安岭的,用场部人的话说就是被仇家寻仇,结果他被抓住了,挨了一刀。这一刀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断了他的后,所以告诉她和他住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在兴安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靠着打猎和放牧为生,也是做着护林员的工作。以前场部也派过几个人和他学习护林,可是基本都是半年左右就被调回了。而女孩是第一个被派来的女的,她很烦老猎户,甚至有点恨他。这里只有一间破烂不堪的白桦树房子,和这样一个又脏又臭的男人住怎么说都很反感的。中间只隔着一条破旧的长布,算是给自己弄了个单间,这里洗一回澡也不是那么的容易。昨晚女孩身子痒的难受,趁着晚上等老猎户睡着,一个人在长布的后面沾这盆里的水小心的擦着,可是长布外面却突然变得一声没有了。她拿起了自己的军大衣害怕的遮住了裸露的自己,这时女孩听到长布那边的老猎户的声音:“洗呀,怎么不洗咧。我又不会看你的,你们这些城里娃子,每天都是洗呀洗的。真是麻烦。”女孩躲在长布的后面脸红的不行,索性一生气把毛巾扔进了盆里,又穿上了衣服上床一个人生气去了。老猎户看到这样也笑了笑,走出了白桦树房子,到门口的狗窝里去看他的三个大獒犬去了。女孩这才敢下床胡乱的洗了洗。
  女孩侧躺在草地上,看着老猎户把兔子绑在马鞍子上,老猎户清唱这不知名的曲子,像蒙古的长调,声音透着一种如岁月般的沉淀,女孩喜欢听老猎户唱歌,喜欢那种粗线条的嗓音发出的调子,带着一种潜藏的细腻情感。这也是她最喜欢老猎户的一个优点了,她希望老猎户的歌就这样飘着,但是却很不爱看他的样子,有些时候她真希望眼前这个男人死了,但是歌别死,像半导体那样循环着。老猎户绑好了兔子坐了下来,看着晴朗的天,女孩也平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翱翔的那只金雕。香草的气息,晴朗的天空,女孩懒懒的伸了一下懒腰。顺着山坡缓缓的滚下,仿佛就像躺在一张绿色的毛毯一样。
  老猎户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支烟斗,往里面塞了一小撮旱烟丝。女孩静静的走到老猎户的身旁,趁他不注意吹灭了火柴上的火。老猎户回过头看了看她,笑了笑,自己有划着了一支火柴。
  女孩紧了紧鼻子,顿时传过来一阵烟熏味,她躲开了老猎户,嘴里不停的嘀咕:“又抽烟,身子真臭。”女孩说完这话,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也有一些发痒,不自在的抓了抓。老猎户看着她笑了笑,敲了敲烟斗上的灰,装回了衣兜里。站起身来上了马,对着女孩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女孩站了起来,吃力的登上了马背,马儿跑得很快,带起了一阵很让人舒服的微风,身后跟着三只嬉戏玩耍的大獒犬。
  
  这里是一条河,很清澈,时不时还能看到里面的小鱼。女孩看到河水身子突然感觉更痒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回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老猎户。老猎户牵着马,回过身去对着女孩说:“洗一洗吧,我不会偷看的。”
  女孩的脸更红了,两手恰在小腰上说:“你去那边放马,我想听你唱歌,但是不许偷看,偷看会烂眼睛的。”
  老猎户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烟斗,点着又抽了几口,扯开了嗓门唱了起来。
  女孩实在忍不住诱惑,躲在较深的草丛里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河水。晴朗的天气水温很适宜,女孩散开自己纤长的秀发,听着老猎户的歌声,开心的往身上撩着水,凉爽的沁人心脾。
  老猎户的一个人坐在较远的地方唱着,看着马悠闲的吃草,三只獒犬快乐的嬉戏。自己又抽了一口烟,偷偷的回过头看着水里的女孩。白花花的身子如一条在水中跃起的鱼儿一般,如此的美丽娇艳,老猎户停下了歌声开心的笑了一下。这是他抬头一看发现女孩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警惕的看着自己,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叫。
  “你还偷看,你不怕烂眼睛啊。”女孩没有从水中站起来,冲着老猎户大喊着。老猎户回过了头,冲着蓝天再一次扯开了嗓门,唱了起来。
  不远处出现了一群牛群和两个人,老猎户的视力好,认出了是场部的人。他收回了歌声,对着身后的女孩喊了一句,告诉她快点洗把衣服穿好。自己拿起了猎*枪,招呼着三只猎狗走了过去。
  “你个老猎户,自己在河边撒尿唱歌呢啊,还挺有范啊。你是不是只能蹲着尿尿啊。”一个人嘲笑的说着,另一个人也开始起哄。
  “对嘛,这么好的天气,应该正好也去河边洗洗澡啊。你看你这一身黑的,估计洗完河里的鱼都熏死了,咱们先去洗洗,你排我们后面啊。”
  两个人说着就从河边走来。
  老猎户回过头看着草丛里焦急穿着衣服的女孩,横了一下粗密的眉毛,迎着两个走过来的人大喊:“两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滚回去,这里不让你们进,想去洗澡等我走了再说。”
  “哈哈,他还来劲了,那我们非要洗咋办啊。”一个人脸上漏出了一丝不快,迎着老猎户的话对了回去。
  “好办,问问我的狗,再问问我的枪。”还没等那两个人说话,老猎户迅速装了一颗子弹,合上了枪头对着一个人的脚下“啪”的就是一枪。三只獒犬瞬间冲了过去,两个人一看这老家伙是玩真的。当时就软了,转身就往回跑,嘴里大骂着:“你个老太监,敢对我开枪,你给我等着,我他妈回场部告你去。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赶着牛跑了回去。三只獒犬没有追,只是一个劲的冲他们旺旺的叫着。
  老猎户哈哈的大笑着,对着两个人大喊:“去把,我等着,让他们来问问我的狗和枪。”老猎户回过头对着女孩问了句好了么,女孩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点了点头。老猎户开心的笑了一句,上了马,拉起小女孩。
  “走,回去炖兔子。”
  天已经渐渐的转凉了,转眼间六个月很快就到了,整个夏天每天基本都是重复这同样的工作,巡视,喂马,打猎,当然她不会去打猎,只是偶尔才会和老猎户出去打打兔子、狍子之类的,用来两个人平实食用还有跟附近几十里外的人换些日用品。女孩整理这自己的衣服,那都是她两年前从家里带出来的,平实都舍不得穿,她计算着日子,按照以往的经验每个人负责半年的话,也就一两天之内自己的护林生活也应该结束了。黑马可能也在这几天就要生小马了,自己照顾了它这么久恐怕赶不上那天了,想象还有一丝舍不得。透过窗子看着自己那几件衣服,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刮开了好几个小窟窿,心疼的她差点哭了出来,她仔细的洗过了脸和头,精心打扮了一番。系上那条充满牵挂的红色丝巾,照着那个破的只剩下一个角的镜子,脸只是比以前有一点点黑了,其他的没有变。女孩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大大眼睛闪这动人的光泽,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两颗俏皮的小酒窝。
  门开了,老猎户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柴火,看了看灶子上的奶茶,已经滚烫的翻着白花。女孩亲切的对老猎户说:“这几天场部可能会派车来接我,我就不和你去巡视了,我怕他们找不到我就走了。还有,黑马快生了,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两颗糖,给它吃吧,可甜了。”老猎户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嗯了一声,接过了她手里的糖块。自己也递给了她一碗奶茶。
  夕阳已经红了,林子的树都被披上了一层金色。女孩坐在山头,背靠着树林,焦急的看着西面的草原。野花和绿草被风刮起了阵阵浪花,但是女孩无心去看这些美景。她很烦闷,诅咒这那些场部的人是不是把车子开到河里去了,怎么还不来。天彻底的黑了下来,老猎户牵着马,肩上立着那只金雕,在女孩后面傻傻的笑着。女孩白了他一眼,也站起来跟着回去了。
  “他们不会真的忘了林场还被他们派放这一个女知青吧。”女孩气哼哼的坐在毯子上。她不想回头看那个又脏又臭的老猎户,一个人自己生着闷气。老猎户把手里的生肉割下一小块,塞进了肩上金雕的嘴里,金雕嚼了嚼直接就把肉吞进了肚子。老猎户伸手递给了女孩一块已经烤好的狍子肉,女孩看了一眼油腻腻的肉,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去接。老猎户收回了手,说着:“估计是太忙吧,这几天你再去山头等嘛,会来的。”说完便放下了金雕,一个人上床去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是一样,女孩从早上就在山头等着,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始终都没有人来接她回去。女孩的嘴角因为上火也起了一个泡,身子也明显瘦了许多。女孩一个人躺在床上,老猎户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女孩说:“黑马生了,是个淘小子,你不去看看嘛?”女孩皱了一下眉毛,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没有理会老猎户。
  第七天的上午,天气很清爽,女孩依旧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坐在山头发呆的等着。眼前的景色自己不知道都看了多少遍,还是一个样子。她回想着当初在家里时的快乐,她想着他的爸爸和妈妈,还想着那个红色的夕阳下和他私会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远处出现了一辆摩托车,在草地上奔驰着,女孩惊喜的站了起来,冲着开摩托车的人使劲的挥挥手,开摩托车很显然看到了女孩,给上油就把车停到了山脚下,女孩开心的从山头跑下来,看见一个正在停车的男子。
  男的约么比自己大几岁,但是应该不到30岁的样子,黝黑的皮肤俊俏的面庞,一笑还露出一排小白牙。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孩,问着:“你在山头干嘛哩?”
  女孩急切的问着:“你是场部派来接我回去的吧,太好了,等了你几天了终于来了。”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
  “接你?没人告诉我这里还有个女的等我啊,你把事情说清楚告诉我让我缕缕。”男子揉了揉脑袋。
  女孩一五一十的吧事情讲清楚了,男子也听的明白了,男子告诉他他是来找老猎户换东西的,前几天答应给他一条狼皮,他带点东西过来换的,这不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么。
  “你是在场部做什么的啊,那里的人你熟么?你帮我打听打听啥时候来接我呗?”女孩还有一些不死心,继续问着。
  “熟的很啊,那简直就是我家炕头,不是跟你吹啊,我是一个卖货的,就外面拿点东西全都要经过我手才能进来,咱这边的特产我也负责往出卖,我这可算是为场部做着大贡献的人,你说熟不熟。”男子哈哈的笑着,从怀里拿了一包大前门,点着了一支递给女孩一支。
  女孩摇了摇头说不会,自己的心里窃喜,仿佛抓住了一支救命稻草一般,一声哥一声哥的叫着,男子和女孩聊了很多,女孩从男子的嘴里得知许多知青都已经找人通过关系回到城市了,他还说女孩现在估计也不好走了,许多都已经走掉了,场部委员会的门槛子都快让知青们给踏平了,那些有点实力和人缘好的都走了,剩下的还有很多都嫁人了,没嫁人的也每天想办法往回跑呢。女孩听到这里心里一下子咯噔了一下,她发现再不想办法可能一辈子要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像你这漂亮的丫头,找个领导认个亲戚,认个大舅子什么的,让他帮你说通说通那不就是分分钟的是嘛,做事情要想点直接有效的办法。”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眼睛在她的身子上打量着。
  女孩推开了他的手,离他远了一些,低下头胡乱的想着。男子也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了女孩说:“拿着吃吧,这可是新鲜货,对了后天晚上场部放电影,过来我安排,一起看啊。”
  女孩轻轻的嗯了一声,男子也没说啥,告诉她他会常来看她的,不用她太担心,他会把她的情况反映上去,让他们也给你批条盖章,回城市去。女孩感激的送着他,看着已经远去的摩托车挥着手。
  女孩安静的坐在床上,想着白天的对话,摘下了脖子上的丝巾,发着呆。老猎户进来她也没有抬头,只是一个人把玩着手里的苹果,就像手里拿着唯一的希望一般。老猎户看到女孩手里的苹果,摘下左手停鹰用的厚厚牛皮手套,说着:“怎嘛,场部来人了?”
  女孩轻轻的嗯了一声,说着:“一个卖货的,说你答应和他换狼皮,进来过来取的。”
  “哦,这几天草原狼出没的太少,还没有抓到,他再来就让他再等几天吧,告诉他我这几天也天天放鹰找着呢。”老猎户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倒了一碗奶茶递给了女孩。
  女孩接过奶茶,放下手里的苹果,自己鼻子一酸哭了起来。眼泪啪啪的掉进热腾腾的奶茶里。
  “你这是咋的了,那小王八羔子不会欺负你了把,看我不放鹰把他给啄了,皮扒下来当狼皮卖。”老猎户谩骂着。
  女孩破涕为笑说:“怎么可能,只是大部分知青都返城了,我在这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我都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说完女孩哭的更凶了。
  老猎户切了一块肉,点燃了自己烟斗,一个人默默的抽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女孩,索性不如不劝了,让她哭,哭够了就好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老猎户焦急的骑着马在草原上搜索着,三只獒犬也在地上仔细的嗅着,冲着一个方向嗷嗷的叫着,老猎户横了一下马缰绳,打了一个口哨,金雕在头顶盘旋了几圈,向着那个方向滑了过去。
  不远处他看到了自己遗失那匹马,跳下自己的马去拉住那匹马的缰绳,自己便起了上去。那匹马镇定了下来带着老猎户向前继续飞奔。
  女孩一个人害怕的躲在草丛里,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心里害怕极了。她害怕碰到草原狼,那样自己肯定是跑不了。她胆怯的躲着,一个人被吓的哭了出来,她这个时候多希望老猎户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是真的害怕急了。
  一个巨大的影子滑过女孩的身边,女孩惊喜的跳了起来,心里又有了希望,她看到了老猎户的金雕,在自己的上空徘徊着,女孩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喊着:“我在这,我在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中间还有赶马人的嗓音,她认出了是老猎户的声音,她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老猎户看到了女孩,从马上跳了下来。女孩头一次感觉到老猎户是那么的伟大,自己跑起来扑到了老猎户的怀里,老猎户抱住了女孩安慰着她。
  “不怕不怕,我来了,我找到你了,你说你干嘛乱跑撒子吗,想去哪就和我说啊。你怎么都跑到这里啦,这是狼群出没的地方,你要是被吃了我找谁报仇去啊。”老猎户搂着怀里的女孩,关切的说着。
  女孩害怕急了,在老猎户的怀里不停的抽涕着。
  “我想去看电影,你昨晚没同意,就一个人打算去,谁知道我去解了个手,马跑了,我就丢了。”女孩说完哇的又哭了起来。
  老猎户把女孩抱上马:“幸亏老马认识路,不然真的找不到你。”老猎户驾马跑了起来,打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三只獒犬跟在后面跑着,金雕展翅一下子穿出了好远。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去,害得我等了你很晚你知道吗?”卖货的停下了摩托车,迎着女孩走了过去。女孩一想到昨晚的惊险后背不自主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下头眼圈一湿掉了几滴眼泪。卖货的并不是想要埋怨他,只是逗逗她而已,看她哭了也就没意思了。便说:“我帮你打听了,貌似上面还有几个回城的名额,我告诉他们千万要给我留住一个,他们说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你,到时候你自己好好的和他们说,说好了事情不就成了么。”卖货的点着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笑着对女孩说。
  “真的,没有骗我啊。”女孩脸上一下子漏出了笑容,脸上的泪痕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那还有假,我是谁啊!哪家不需要我的货。”男子不屑的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了女孩。
  “你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谢我啊?”男子一下子抓住了女孩那苹果的那只手,细腻柔滑的皮肤让他心里一荡。
  苹果掉到了地上,女孩被吓的啊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流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否则我喊人了。”女孩害怕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着。
  “你看看四周,前面是大草原,后面是森林,那有什么人啊,估计老猎户现在正巡视呢,肯定不会到这来,还有我想告诉你,以你的姿色,相求人办点事哪还有什么难处,不是么?”男子猥亵的笑着。
  女孩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她想回家,他也知道,哪有赔钱的买卖。她绝望的留下一滴眼泪,自己被卖货的推倒在山坡上,脸被红色的丝巾蒙住,如玉般的身体裸露在草地上好像一只遗失的羔羊,发出着绝望而又惊恐的叫声,上面起伏这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像狼,用贪婪的牙齿撕咬着洁白的羔羊。
  女孩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胸口和身子盖着那件军大衣,头发散乱的披着,锁骨和肩头满是汗水,脸上洒满了水痕,一双无神的双眼仿佛如泉眼般细细流淌着泪水。
  老猎户擦拭着猎*枪,取出一包子子弹装进了口袋里,女孩看到了老猎户那张已经因为生气有点肿胀的脸,她虚弱的叫着他。
  “别去,老猎户,我自愿的。”老猎户看了她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猎*枪摔倒了地上。
  “水,有水么?”女孩虚弱的问着,老猎户从赶紧拿起了奶茶壶倒了一杯,递给了她,女孩喝了一口,看了看杯里的奶茶说:“怎么不是水?我想要点水。”
  老猎户收回了杯子,摇了摇水壶,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我去打,等我”。老猎户拿起了猎*枪出了门,骑上马跑远了。
  “给你水。”老猎户把装满水的水壶递给了她,女孩接过了水壶,简单的喝了一口,拿出了一个盆,把里面的水到了进去,拉上长布隔开老猎人的眼睛,自己蹲下来用毛巾擦着身子。
  老猎人没有说话,自己一个人抽着烟斗。没过多久,女孩洗好了,床上衣服,拉开了长布。
  “还有一点水,你喝么?”女孩安静的问着老猎户。
  老猎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女孩拿起了那个苹果,用剩下的水把苹果洗了干净,一个人默默的吃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护林员的女知青?”一个身体微胖,大约40多岁的人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嗯”女孩轻轻的回答者,不敢抬头看她。
  “我前几天啊,刚刚送走了两个女知青,我亲自给盖的章,估计现在在家里都找到工作了,现在名额有限啊。”男的吐着官腔,对着女孩说着。
  “求求您多费费心,劳劳您的手也帮我一次把。”女孩恳求着,留下了泪水。
  “这都是小事,你也许不知道,3个月前场部换了领导班子,原来的人都调走了,要不是那个卖货的我们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女知青呢,我这不就过来看看情况,你这白桦树房子也太破了,过几天我找人给你盖个好点的。”男的看着房子抽着烟,用余光瞄着女孩。
  女孩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走进了屋子,屋子的门没有关,男的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走了进去。
  长布没有拉上,床咯吱咯吱的响的要命,夹杂这男的的谩骂和女还痛苦的呻吟。金雕伸了伸翅膀,从没有关上的门飞了出去。
  天已经有点快黑了,金雕飞到老猎户身边也就是刚刚中午,老猎户知道房子发生着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回去,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山脚下停着一辆摩托车,他认识那辆车,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几个能骑上这好东西,他栓好了三只獒犬,走到了山下,一个人坐了下来,点找了烟斗抽着。他抽出了猎*枪,拔开了枪头,自己把玩着一颗子弹很久。烟也抽的差不多了,他装上了子弹,合上了枪头,瞄准了摩托车的大灯,狠狠的扣下了扳机。
  “砰~”车灯被打的粉碎,他又点着了一袋烟,乐呵呵的笑着。看着从房子里跑出的那个正在提裤子的微胖男子,老猎户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男人显然很愤怒,但是四周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气的大叫着,向四周喊着是谁,哪个龟孙。老猎户躲在草丛中捂着嘴乐着。最后男人没办法摸着黑上了摩托车走了。他在扛着枪一步一步走回了屋子。
  女孩没有起床,裸露的身子被一件军大衣盖得严严实实。女孩看到老猎户走了进来,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枪是你打得吧?”老猎户回头看了看她,简单的回了一句:“走火,走火。”
  从那以后女孩和老猎户出门打猎的时候少了,每天呆在屋子里不用风吹日晒的,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人变得更加漂亮了。老猎户每天很早就出去巡查、打猎,每天都天黑的很久才会回来。他知道每天都有人去找女孩,甚至有时候不止一个人,这个走了那个就来了,有时候老猎户在屋子里睡觉,也有人进来,拉开长布,一句话不说直接拉起床上的女孩开始做,痛苦的呻吟、粗大的呼吸声,老猎户一般都会穿好衣服走出房子,借着月光看着草原一个人抽烟。
  “老猎户,没水了。”女孩散乱着头发,身子简单的披着军大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老猎户没有看她一个人慢慢的拿起自己的衣服。女孩嫌弃老猎户太慢“你不能快点嘛?”老猎户停下了,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一阵不可抵挡的味道也铺面而来,很显然女孩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老猎户放下衣服,继续睡觉,女孩拉着老猎户的肩膀,让他去打水。老猎户生气的站了起来,怒骂着:“你知道你干什么呢吗,你在卖,让人家白玩你知道么?”
  “玩也没有你的份?”女孩恰起了腰,军大衣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如玉般的身体在月光中暴露在老猎户的面前,老猎户躲开了视线,一个人看着火堆,女孩没有太害羞,很自然的捡起了军大衣,披到了身上,哭丧着对老猎户开始祈求。
  “对不起,我太想回去了,可是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没有他们的盖章,我的档案就回不了城市。”女孩摇着老猎户的胳膊。
  “你想回去,我可以送你去车站,你就走嘛,干嘛糟蹋自己?”老猎户升起的喊着。
  “你是不是傻啊,我回去能做什么,没有档案就是黑户,我连工作都找不到,我还能做什么?回去也会被送回来的。”女孩看着眼前这个猎户,仿佛就像对牛弹琴一般,又仿佛自己在和一头牲口自言自语一样。
  老猎户回来了,把水递给了女孩,女孩洗好了身子,一个人认真的洗着苹果,认真的一个人吃着。
  很久没有人再过来了,入冬了,天也不好走了。那些人来的次数也玩够了,对于女孩来说他们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到她这里串个门,然后就没有一点消息的离开了。她还在傻傻的等着回去消息,她坚信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会有人来开车接她,带她离开。
  消息还是来了,但不是来接她的车,而是自己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女孩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多,老猎户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怒不可遏,在一天的清早,他戴上了女孩,扛着自己的猎*枪冲进了场部。
  “都他娘的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一枪崩了他丫的。”老猎户挨个屋踢着门,门被他踹碎了4扇。每个人看到发了疯的老猎户像躲瘟神一样四处逃穿。老猎户认识那几个常来的人,把他们给逼到了一个死角,谁都没有跑出去。
  “不要,我们回去吧,老猎户,不要这样,我害怕。”女孩苦苦的哀求着老猎户,老猎户干脆不停她说话,左手拎起了女孩的肩膀,右手拿着猎*枪指着眼前这群人。
  “老猎户,你把枪放下,咱们好好谈,你听那女孩的话,回去多好,哎、哎、你呀把枪指他,他去的最多。”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一手抓住身边的货郎,推到了老猎户的枪口前,货郎整个人下了一软,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老猎户对着身边的女孩说:“别怕,告诉我,孩子是谁的,说啊,孩子是谁的。你到是说啊?”
  女孩瘫软的坐在老猎户的身旁,绝望的哭着,她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人太多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孩子真的是她的。
  老猎户对着那几个人大骂着:“操你们妈的,谁是孩子他爹,说句话,谁是?”
  几个人都以为老猎户疯了,都不敢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做好。这时候枪响了,几个人吓得抱头鼠穿。老猎户把枪举到了头顶,响彻云天。
  
  第一场雪很快的来了,原本绿色的草原被铺满了一层洁白,树林比春天的时候安静了许多,没有鸟儿的鸣叫,没有可爱的松鼠当然也没有野兔的奔跑。风很冷,托着细小的雪花自由自在的飘着,女孩站在山坡上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抬起头闭上了眼,清凉凉的感觉,轻轻的吻在她的眼角,一瞬间融化,就像眼泪一样流淌下来。
  老猎户穿着夹袄,擦拭着这把跟了他一辈子的老猎*枪。他看着那个曾经如春天般的女孩,在他的记忆中她有着阳光一般的微笑,有着如野花一般的味道。
  女孩回头看着这个中年的男人,一脸杂乱的胡须,黑黑的皮肤多了些深深的皱纹,他抽着烟,在雪中烟味也不再是那么的难闻,她静静走到了他的面前,抱住了这个中年的男人,泪混合着融化的雪水留下。她抓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吻在了他的嘴角。
  “好想再看一次春天晴朗的日落,那夕阳的余晖真美。”女孩紧紧的抱住了老猎户,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滴下了一滴热流,那是泪。她没想到老猎户为了她哭了。
  老猎户把一颗子弹塞进了枪里,合上枪头。女孩背对着草原,看着眼前这个老猎户,深情脉脉的看着他,老猎户没有举起枪,他走到女孩的面前,把她散开的辫子又绑了回去,脖子上的红色丝巾正了正。女孩感激的说了句谢谢。
  老猎户退后了几步,再退后了几步,慢慢的举起了枪。
  女孩站直,正面迎着枪口。她一动不动,就像照相一样。
  枪响了,女孩如雪花一样,飘飘的落下,嘴里发出一声最满足时刻的幸福。老猎户放下枪,他知道,不用补射第二枪。
  金雕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一瞬间俯冲下草原,那只落了单的草原狼奋力的往前一跃,还是没有躲过这致命的一击。鹰爪狠狠的差劲了狼的鼻孔和眼睛,它还在挣扎,把低空飞翔的金雕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三只体形硕大的獒犬冲了上来,咬住的狼的脖子,和爪子,狼在临死前发出了一声凄婉的哀嚎,脖颈下的血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老猎户抱着女孩的身体,轻轻的放进他已经挖好的雪坑,女孩睡的那样安详,就像壁画中的仙子一样。他脱光了女孩的衣服,也脱光自己衣服,看了一眼不齐全的自己,又看了一眼女孩,他躺了进去,抱住了女孩的身体,他拿起了猎*枪对准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他感觉到了凉,比雪还要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雪给埋得干净,他抱着女孩闭上了眼。
  此时此刻,老猎户觉得自己是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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