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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梦

时间:2012-08-28来源: 作者:倻泺姬撒 点击:

     一段悲伤的小曲缓缓流过心扉,莫大的悲伤瞬间笼罩整个黑夜。漫漫长夜,表达不出无尽的优伤。像一个痛苦的梦一样,遥远又痛苦。夜色弥漫,好像要把世界都要吞噬。

   我转头问母亲,这是谁哼的小曲。母亲说这是那个房子里的一个女人唱的。说着指向一片橘黄的灯光。在黑夜中,灯光温柔地绽放,竟也觉得很悲伤似的。风轻抚过脸颊,让我有一瞬间以为我流泪的错觉。我想过去瞧一瞧,母亲拉住我的手。说“太晚了,我们快到家了,赶紧走吧。”

   到了家,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躺在柔软的床上,那个悲伤的旋律又在耳边回响,轻轻地,如流水般缓缓流过。满脑子都在想那个深夜唱歌的女人。她经历过什么?她的歌声竟如此动听地悲伤。她为什么晚上在唱歌?、、、、、、就这样带着疑问和幻想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玻璃把阳光扯碎,破碎的光芒洒落一地。心情莫名地感觉很明媚,就像这时的阳光一样。听到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我揉着惺忪的眼看去,母亲正和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说着什么。那个人穿着蓝色的毛衣和一个白色的短裤。看似时髦,但在她身上却总觉得别扭。像40岁的村姑大妈穿着富婆的衣服一样。我去刷牙完后出来刚好见到那个女人出去了。我问母亲那是谁。母亲说她就是昨晚我听到的那个唱歌的女人。我立刻跑到门口,看到她缓慢的背影摇摇摆摆。此时母亲喊我过去吃早饭,又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想把她留住,尽管没有理由,但就是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我问母亲她来干什么的。母亲说她是来借针的,她的针找不到了。我又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一切好像都有理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母亲奇怪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母亲看了看门口,也叹了一口气。我惊讶地看着母亲,也许她没注意到我们的口气竟如此的相像。

   接下来母亲说的话让我又乱又惊。原来她叫芰荷,小时候学习好又漂亮,而且唱歌像夜莺一样。大人们都说这孩子像城里人,长大后一定有出息。父母都是农民,每当有人夸她的时候他们总是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似的笑。有时候他们也会问女儿长大后要做什么。芰芽通常说要当歌手,但每次父母都会生气地指责她没出息。长大后要当大学生嫁个好人家。大概这是那时所有父母对女儿的最美好的愿望吧。

   在芰荷离高考只剩下一年的时候全村人都来祝福,比春节还要热闹。就在那时,芰荷认识了他。木匠的儿子—许木。接下来就是一场算不上轰轰烈烈的恋情。许木和芰荷同龄,他们都是这个村上学年纪最高的两个人,不同的是许木的成绩非常差,还经常打架偷东西。很多人不明白芰荷为什么会喜欢许木,大概除了芰荷自己没人能明白。但对于芰荷又有什么大不了。许木说想要看电影,芰荷就把父母辛苦种地省下的钱、给她买书的钱去买电影票。要知道在当时电影票是农民们想都不想的奢侈品。而芰荷为了许木什么也甘心。抛弃了父母满是汗水的额头,抛弃了父母因她而骄傲害羞的笑脸,抛弃了她原来的自己。而许木只是平淡地收下,收下他们父母大半辈子连见都没见过的电影票。然后自己暗暗开心,面若桃花。

  在高考的那一天,芰荷坐在许木的前面,她信心满满,这对于她说是好兆头。她仔细地完成试卷。最后一题也终于写完了,她松了一口气,看到玻璃倒影出来的许木,她满是欣喜。这时椅子竟然被人敲了几下。她惊讶的从玻璃上看到许木在对他说话,而让她震惊的是他说他都不会,让她帮他。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痛苦,眼睛满是着急。急切地看着她。充满渴望和让人心疼上的眼神。离考试结束只剩20分钟了。她在皱眉头咬咬嘴唇,汗水无声地爬满她的额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她迅速地与许木的考卷交换。然后赶紧写。汗一滴一滴地滴在考卷上。全世界都安静了吧。时针面无表情地一圈一圈循环。20分钟像1分钟一样瞬间从笔尖滑过。芰芽只写了不到半面。试卷一点留念都没有就到老师的手中。只剩下芰荷的不知所措的眼神。

  回到家中,父母问她考的怎么样,她只是像安慰的表情一样地笑笑,说会嫁一个有出息的人。父母认为一定考得很好。
  当芰荷说出这件事后,父母齐齐晕倒在地。她吓地愣在那。

  最后,许木理所当然的被大学录取了,向芰荷提出分手。芰荷哭闹了很久,许木也不要芰荷了。全世界都崩塌了,毁灭了。

  芰荷哭瞎了双眼,父母心都要疼碎了。芰荷疯了。父母跑遍腿,借了他们认为是天价的钱才把芰荷治好,但眼睛还是瞎了。她的父母期间晕倒了好几次,芰荷想帮忙,却什么都做不了,心如刀割,一滴滴在流血。

  后来的她不再爱说话,不再笑嘻嘻的。只是一天到晚的织毛衣。蓝色的。

  再后来,她嫁给了隔村地一个瘸子。勉强地过日子。她还是爱唱歌,哼着没人知道的小调,也没人愿意去仔细听了,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在嘀咕。

   我走到她的门前,灯光依旧是橘黄色,谈谈的竟有温馨的味道。屋内她披散着头发,还是在织毛衣,蓝色的。嘴里哼着歌,表情平静的什么都看不出。她缓缓地抬头,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想听她唱歌。蓝色的毛衣掉到地上。我看到她震惊的表情。随即她笑了笑,捡起毛衣说进来吧。我坐到她旁边,她又哼起歌,这回我听出来是一首《白桦树》。

  临走时,她没停下织毛衣的动作。或许她织的不是毛衣,而是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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