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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4)

时间:2003-03-27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碎羽寒辰 点击:
                
  五 
                  
  孙燕死后一年之内,我被小三拽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来,重新开始勾女人,然后我尝试了不同各种职业,都不得其门而入的样子,于是我开始回到最初的生活,写东西看书打零工。当时小三给我联系的各种工作大都报酬优厚,工作也简单之极。比如给一个广告写一份企划书或者弄一个什么创意。于是我开始涉及到了各个方面,比如图书批发,比如广告设计,比如电脑硬件销售,比如机械工程监督,比如购置大型设备的货物押送,比如给人打文稿……我最后安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经贸公司里,老板是小三朋友,叫吴自强,这名字听起来就跟电视剧《家有仙妻》里的“梅友财”一样有莫名的讽刺味道。据说最开始他是搞木材批发的,最后被合伙人坑掉,赔了20多万进去,辗转到这个小城市寻发展。碰巧他以前跟小三的某位领导有过交情,借了点钱和关系。靠自己的经验弄出一个皮包公司来。整个公司一共就12个人,会计是他小姘,名誉副总是小三。当时小三的领导已经因为经济问题退下马来,小三自然成了老总巴结的重点。 
                  
  我们老板四十多岁,老不正经,喜欢喝酒谈论女人,喜欢对着自己不多的进帐慢慢仔细数着,喜欢无理由的漫骂员工,也喜欢和属下促膝谈心,更和一切上司一样喜欢让手下的勾心斗角然后他在旁边作壁上观。我对此人一点好印象没有,他具备一般老板都具备的喜怒无常的特点,还具备了势利眼见风转之类的小市民的优点。我在能呆在公司的主要原因是小三需要一个人帮他看帐,公司的进帐大约有30%是归小三的,而我能拿到其中的5%,因为公司效益时好时坏,我也就经常穷困潦倒或者声色犬马。这时候我逐步安定下来,不再去思考关于爱情和生活的种种。年轻人喜欢反思,我不再年轻,我深刻了解到自从我出了校门之后就已经告别那个年代。我对着应该麻木的去麻木,对着应该去放弃的放弃,同时我也反反复复清查我能把握的一切,最后明白原来世界如此渺茫,根本不需要思考。 
                  
  99年底,经济的几个弹跳让大多数个体户惶惶不可终日,在所有的日常用品全都掉价以后物价终于稳定下来。这时候我们老总让我去一个小城市签一个钢材买卖的合同,同时小三把自己的股份从公司撤出来,我顺着势头就写了辞职信。拿到最后一笔工资的的我找小三出去喝酒。喝到半酣,小三对我说了一个事。原来他要结婚了,我听了觉得失落莫名。按理说亲人死后三年都不应该有婚嫁之事,后来不知道谁说是一年,于是都认为是一年。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小三和吴妮关系已经牢不可破,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然后我就想起孙燕来了,那一夜我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被一个坐台小姐送回了家。小三则被酒店老板亲自送回去,我醉得已经无暇去想小三回家之后被吴妮看到的光景。 
                  
  我在家里醒过来是第二天清晨,其间我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我象野兽一样强*了一个干净的处女。结果醒来之后我看到自己赤条条躺在床上,身旁是一个同样赤条条的姑娘。她趴在床上,微弱白皙的晨光透过窗帘缝照在她光洁的背上,很象玉脂。我口干舌燥,随手抓了一下抓到一听没喝干净的可乐灌了一口,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抚摩她的后背,她动了一下,惊醒了。没爬起来,只是转了头过来看我,那眼神很是楚楚动人。 
                  
  “醒了?” 
                  
  “醒了。” 
                  
  “递我根烟。” 
                  
  我又去抓烟,抓到一盒没抽完的中华,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那么熟悉,只要清醒就能把握住。递给她,又去找打火机给她点着。她抽了一口就掐灭了,学足了电影里标准坏女人的姿态。我就那么瞅着她看,想起来这是居然是我一个中学同学,比我稍微小那么一两岁。当时在校园里她风光得很,被誉为校花。走路从来都是抬头仰天,我和她不是一个班,偶尔在学校走廊看到,也是擦肩而过,没有言语。毕业的时候听说她去了深圳,混的颇为不错。我从来对同学的行踪没有兴趣,不知道每个人的下落。等到学校的同学召开同学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岁月,得到了那么沉重的回忆,背负了那么多的无奈,同时也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那之后我在同学当中凭空消失掉,音信皆无。从此再无牵挂。 
                  
  我又坐直了一点,扭头看她,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干脆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正是早间新闻,广播员一本正经地报一个地方官员贪污的调查情况。现在贪污都是公开调查,说这个市长贪污几十万,那个部长贪污几百万。一下子想起来《鹿鼎记》里韦小宝操查螯拜家的那段,想起来金庸真是大师,写贪污都这么生动,多少年都不过时。电视看着看着就腻了,我又关掉电视,放下遥控器,再坐直一点。 
                  
  “你叫什么来着?”我故意装傻。 
                  
  “王丹。” 
                  
  我小心翼翼地看她爬起来,光着身子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她一边大声小便一边喊我:“哎,你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我把抽一半的烟也掐灭了,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去厨房给她找吃的,冰箱里有熟食,有吃了一半的凉菜,有我自己炒的西红柿鸡蛋……我把熏肘子和剩菜拿出来,简单拼凑一下,就去找碗筷。王丹很响的小便声不一会就没入无声,我插上电饭锅,工作指示灯开始闪亮。然后我回头就看见了王丹正从厕所出来,脸上目光还是楚楚可怜。我大概还处在酒精刺激的余波里,看了之后立刻心头又升起欲火,不过很快就压抑下去。当时我穿了衣服而王丹只有一双拖鞋。她就那么站着看了我半天,忽然开始说话。 
                  
  “还记着我吧?” 
                  
  我站起来,去给她拿衣服,衣服多半凌乱不堪,都是我的杰作。我捡着能穿的衣服,一边嘟囔:“一会带你去买衣服。” 
                  
  王丹走到我跟前,又问了一次。 
                  
  “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拿了她的衣服把能穿的递过去:“先凑合着,我怕我一不小心又忍不住了,瞧你现在跟山顶洞人似的。”她听了就扑哧一乐,接了衣服却没穿,反倒示威似的又走近一点。 
                  
  “我怕你不敢啊。” 
                  
  我掉转了椅子的角度,然后把双手平插在口袋里,问她:“知道么?我以前一直有一个疑问,关于女人的……” 
                  
  “关于女人你也能有问题?”王丹一副不信的样子,开始慢慢穿衣服。 
                  
  我看她抬起手臂套外套,开始把话题引到万里之外:“当初我不知道女人怎么剃腋毛的。为了问清楚,没少让人追着打。” 
                  
  王丹笑的更厉害了,仿佛看见怪物似的,咯咯乱笑。笑着笑着她身上穿到一半的衣服就掉落下来,这次我看清了,上半身全是淤痕。谁知道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她看我还楚楚动人的表情,头发还刚沾过水,湿漉漉贴着脸。无可否认王丹的脸形的确不错,美妙,有适当的弧线。我就那么盯着她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没病吧?” 
                  
  这句侮辱性的话说出来,我估计王丹该追着我打,或者勃然大怒骂我不是人然后摔门走人才是。谁成想她嘻嘻笑了,反问我:“你还干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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