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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子弟谁家院(7)

时间:2012-11-1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金墉 点击:

  “这些人古怪真多。”又见只有她自己与高昇泰两人有茶。朱丹臣等一干人迎敌之时威风八面,到了镇南王府,却恭谨肃立,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哪里像甚么身负上乘武功的英雄好汉?
  过得半个时辰,木婉清等得不耐烦起来,大声叫道:“段誉,段誉,干么还不出来?”
  大厅上虽站满了人,但人人屏息凝气,只声不出,木婉清突然大叫,谁都吓了一跳。高昇泰微笑道:“姑娘稍安毋躁,小王爷这就出来。”木婉清奇道:“甚么小王爷?”高昇泰道:“段公子是镇南王世子,那不是小王爷么?”木婉清自言自语:
  “小王爷,小王爷!这书呆子像甚么王爷?”
  只见内堂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旨:着善阐侯、木婉清进见。”高昇泰见那太监出来,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立。
  木婉清却仍大刺刺的坐着,听那太监直呼己名,心中不喜,低声道:“姑娘也不称一声,我的名字是你随便叫得的么?”高昇泰道:“木姑娘,咱们去叩见皇上。”
  木婉清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听说要去见皇帝,心头也有些发毛,只得跟在高昇泰之后,穿长廊,过庭院,只觉走不完的一间间屋子,终于来到一座花厅之外。
  那太监报道:“善阐侯、木婉清朝见皇上、娘娘。”揭开了帘子。
  高昇泰向木婉清使个眼色,走进花厅,向正中坐着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
  木婉清却不下跪,见那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问道:“你就是皇帝么?”
  这居中而坐的男子,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帝号称为保定帝。大理国于五代后晋天福二年建国,比之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还早了廿三年。大理段氏其先为武威郡人,始祖段俭魏,佐南诏大蒙国蒙氏为清平官,六传至段思平,官运海节度使,丁酉年得国,称太祖神圣文武帝。十四传而到段正明,已历一百五十余年。
  是时北宋汴梁哲宗天子在位,年岁尚幼,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这位太皇太后任用名臣,废除苛政,百姓康乐,华夏绥安,实是中国历代第一位英明仁厚的女主,史称“女中尧舜”。大理国僻处南疆,历代皇帝崇奉佛法,虽自建帝号,对大宋一向忍让恭顺,从来不以兵戎相见。保定帝在位十一年,改元三,曰保定、建安、天祐,其时正当天祐年间,四境宁静,国泰民安。
  保定帝见木婉清不向自己跪拜,开口便问自己是否皇帝,不禁失笑,说道:“我便是皇帝了。你说大理城里好玩么?”木婉清道:“我一进城便来见你了,还没玩过。”保定帝微笑道:“明儿让誉儿带你到处走走,瞧瞧我们大理的风光。”木婉清道:“很好,你陪我们一起去吗?”她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微笑。
  保定帝回视坐在身旁的皇后,笑道:“皇后,这娃儿要咱们陪她,你说陪不陪?”皇后微笑未答。木婉清向她打量了几眼,道:“你是皇后娘娘吗?果然挺美丽的。”保定帝呵呵大笑,说道:“誉儿,木姑娘天真诚朴,有趣得紧。”
  木婉清问道:“你为甚么叫他誉儿?他常说的伯父,就是你了,是不是?他这次私逃出外,很怕你生气,你别打他了,好不好?”保定帝微笑道:“我本要重重打他五十记板子,既是姑娘说情,那就饶过了。誉儿,你还不谢谢木姑娘。”
  段誉见木婉清逗得皇上高兴,心下甚喜,知道伯父性子随和,便向木婉清深深一揖,说道:“谢过木姑娘说情之德。”
  木婉清还了一礼,低声道:“你伯父答允不打你,我就放心了,谢倒是不用谢的。”转头又向保定帝道:“我只道皇帝总是个很凶很可怕的人,哪知道你……你很好!”
  保定帝除了幼年时曾得父皇、母后如此称赞之外,十余年来人人见他恭敬畏惧,从未有人赞过他“你很好”三字,但见木婉清犹如浑金璞玉,全然不通世故人情,对她更增三分喜欢,向皇后道:“你有甚么东西赏她?”
  皇后从左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了过去,道:“赏了你罢。”
  木婉清上前接过,戴上自己手腕,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啦。下次我也去找一件好看的东西送给你。”皇后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先谢谢你啦。”
  忽听得西首数间屋外屋顶上阁的一声响,跟着邻室的屋上又是阁的一响。
  木婉清一惊,知有敌人来袭,那人来得好快。但听得飕飕数声,几个人上了屋顶,褚万里的声音喝道:“阁下深夜来到王府,意欲何为?”
  一个嗓子嘶哑的粗声道:“我找徒儿来啦!快叫我乖徒儿来见我。”正是南海鳄神。
  木婉清吃惊更甚,虽知王府中戒备森严,卫士如云,镇南王、高昇泰、玉虚散人,以及褚古傅朱诸人均武功高强,但南海鳄神实在太也厉害,如再得叶二娘、云中鹤,以及那个未曾露过面的“天下第一恶人”相助,四恶联手,倘要强掳段誉,只怕也是不易阻挡。
  只听褚万里喝道:“阁下高徒是谁?镇南王府之中,哪有阁下的徒儿?快快退去!”
  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半空中伸下一张大手,将厅门上悬着的帘子撕为两半,人影一晃,南海鳄神已站在厅中。他豆眼骨溜溜的一转,已见到段誉,哈哈大笑,叫道:“老四说得不错,乖徒儿果然在此。快快求我收你为徒,跟我去学功夫。”
  说着伸出鸡爪般的手来,抓向段誉肩头。
  镇南王见他这一抓来势劲急,着实厉害,生怕他伤了爱子,当即挥掌拍去。两人手掌相碰,砰的一声,均感内力受震。南海鳄神心下暗惊,问道:“你是谁?我来带领我的徒儿,关你甚么事?”镇南王微笑道:“在下段正淳。这孩子是我儿子,几时拜你为师了?”
  段誉笑道:“他硬要收我为徒,我说早已拜过师父了,可是他偏偏不信。”
  南海鳄神瞧瞧段誉,又瞧瞧镇南王段正淳,说道:“老的武功倒很强,小的却是一点不会,我就不信你们是爷儿俩。段正淳,咱们马马虎虎,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好了。可是你教武功的法子不对,你儿子太过脓包。可惜,嘿嘿,可惜。”段正淳道:“可惜甚么?”南海鳄神道:“你儿子很像我,是块极难得的学武材料,只须跟我学得十年,包他成为武林中一个了不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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