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是金属质地的,却通体发出淡青色的柔和的光,照亮整个岩洞,在它的前方上下左右各有一条碗口粗细的金属索,插入岩壁中。我想到克鲁克湖遗迹幅壁刻上的“海胆状”的物体,正是眼前这个“六神的神殿”。叶瞳不禁走上前去抚摩它表面上的斑驳的凹痕。与它相比,尚在计划中的北京国家大剧院的造型只能算是一个拙劣的模仿。
“神迹!”叶瞳仿佛已经被它给迷住了。
我开始理解为何叶瞳的祖先们会拥有超越时代的技术。
“天外来客!”我惊呼,“这就是你们‘德米尔希六大荣神’的真正面目。”
然而流传千年的“降魔使命”依然是个谜——如果“六大荣神”确有其人,那么“恶魔”究竟会是怎样的可怕东西呢?
在此时,我的脑海成了恐惧感与好奇心交锋的战场。几千年来,“降魔”的勇士从来没有人能回去过,“圣室”的秘密也深深埋于地下不为人知,我和叶瞳虽然都曾经历过一些不寻常的事,但我心中丝毫没有把握能够活着回去。然而对这个事关外星人的大秘密,我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忽然“神殿”的正中央陷下去一块圆形的缺口,而淡青色的光开始变暗、闪烁,最终完全熄灭,洞中只剩下我与叶瞳手中两支手电筒昏黄的光。
“叶瞳,你怎么样?”我向手电光的方向奔去。
“我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你干了什么?”
“你还记得第三张羊皮上的蜘蛛吗?”叶瞳将手电光照在“神殿”上,笼罩在光柱中的是一个肥胖的蜘蛛的图
案,奇异的是蜘蛛的右半边长着五条腿,叶瞳用手比了比,那五条腿与肥胖的蜘蛛的身体恰好是一个人手的形状。
“我只是把手放在了这里。”她道。
旁边凹陷下去的圆形的洞似乎就是“圣室”的入口。
我与叶瞳对望了一眼,她抓住我的手腕,一同进入了“圣室”。
“圣室”中宽敞而空旷,我们借着手电光环顾四周,整个圆形的空间被一种类似玻璃的透明材料分隔开,彼此并不连通。透过玻璃看过去,每一个仓室都有各自的入口,看来从另外的五个山丘的入口下来将进入相对应的五间仓室。
主仓室,也就是我们所进入的“圣室”中,没有任何东西,仅在仓室中央有一个方形的柱台,走近一看,柱台中央也有一个蜘蛛形状的图案。
叶瞳忽然扶住我的肩,道:“那多,我有点头晕。”
我同时也感到,不知不觉中,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缺氧!
我立即拉着叶瞳退出了“圣殿”,外面并不比里面好多少。
“这里的氧气不够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当我们用尽全力爬上那条陡峭的甬道时,却发现压在我们头顶上的小丘根本就打不开。
“来色而!来色而!……”叶瞳的叫声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我抓住她的双肩拼命地摇晃:
“冷静点!叶瞳,冷静点!控制好你的呼吸!”
叶瞳终于安静了下来,半晌,带着些哀怨说:
“什么‘降魔’,全都是骗人的,我们要死在这里了,那多。”
“不会的。”我坚定地说。
死亡的威胁反而令我冷静下来。
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必须找别的出路。
我立即拉着叶瞳,以最快的速度滑下甬道。
洞中都是沙地,我和叶瞳都只是摔疼了屁股,我立即蹿了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就冲入了“圣室”中。
“你还记得我们避风的地方吗?”我用手电光照向左起第二间仓室,“这五个仓室,都能通到上面。只要我们能砸开这玻璃。”
我一脚踢在那“玻璃”上,巨大而清脆的回声响彻整个“圣室”,叶瞳捂住耳朵,而我则不停地踢着这要命的“玻璃”,它却纹丝不动。
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沮丧地道:“不行,我们穿的都是橡胶底的运动鞋。”
叶瞳如梦方醒,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全钢的小铲子,递给我,道:
“试试这个。”
我退后三步,摆好架势,竭尽全力将铲子向着“玻璃”掷过去。
“玻璃”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我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欣喜之色,叶瞳再也不管那震耳欲聋的回声,与我一起狠命地踢着隔开两个仓室的“玻璃”,那一点点裂纹渐渐蔓延开来,终于,几秒钟后随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声响,“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十几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地面上。
天已经全黑了,皓月当空,满天星斗。
我与叶瞳迎着戈壁上干燥而迅捷的风,贪婪地呼吸着,在这一刻,生命在我们身上变得无比美妙。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极似“玻璃”的外壳,该是足够坚固到支撑飞船进行宇宙航行并且穿过地球大气层的,竟然会给我们以钢铲生生敲破,虽说这飞船在地下不知埋了几千几万年,或许外壳受到侵蚀,但人在危急关头爆发出的潜能,真是巨大。看看手上的钢铲,铲面竟已经弯曲得不成模样。
当晚,我与叶瞳回到了德令哈,一路上,我们死里逃生的欣喜心情渐渐变得沮丧。
这次探险,我们一无所获,既没有得到什么“神器”,也不知该如何“降魔”,甚至连“恶魔”在哪里、是什么都毫无头绪,也不知数百、甚至数千年前的“勇士”是如何做的。
我们在德令哈的宾馆中租了个房间,在吃过晚饭,换下一身衣服,洗去满身尘土之后,我们决定拿出羊皮卷再研究一下,毕竟我们只用到了其中一张,还有四张呢。
而羊皮卷已被我们探险时的粗暴动作弄得四分五裂,在我试图将其重新拼起来的时候,发现在最后一张羊皮的背面还有文字,而粗心大意的我在研究羊皮卷的时候却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