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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一


更新日期:2015-05-04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单位领导可能为了抚慰职工对拆楼中的种种疑问和不平,在过完春节之后,不知从何处搞到了一笔钱,给大家超往年发了一笔奖金。康权截留了绝大部分,加上在典当行上班最初的两上月的全额,还有后来每月的截留,很快就积累了七千多元,便想着给明玥还一部分借款。
那天在商场遇到了明玥,看见她背着自己给买的包,还有妻子陶玉无心而言的那些话,让他的心理经受了一次小小的震动。为老同学对自己心意的偏爱,为妻子懵然无知的一丝愧疚,为自己从中的谎言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份情愫。直到他决定给明玥先还一部分钱,并小带一点利息,才使这种近似于颤栗的心理波动,得到了一些缓解。
康权从银行取出了五千元五百元现金揣在怀里,回到公司后心事重重地上了半天班,中间给明玥打了个电话,邀她下班后,到上回曾经坐过的挺有特色,也不喧闹的小餐馆里,有事相谈。明玥啥也没问,很爽快地接受了邀请。这到让康权有点意外,原先想好的一些话全死在了腹中。
外出有应酬,康权多咋都跟陶玉打招呼,或早或迟,这己是一种习惯,也是夫妻之间彼此尊重的表现。有了这声招呼,妻子在与女儿两个吃饭上的安排,就自有其道了。这样可以避免去年从黄河归来,在蒙古大营的教训重现。为此,他今天也不例外,打电话回家,说几个朋友要聚一下,商量一件事情。陶玉习以为常,并没有多问什么。这要在平时自然平常,可今天自己要做的这事,让康权多少有点郁闷。再联想到妻子与明玥,两个人今天都似乎有点随便的过头,简单的反常,难道这是巧合,还是说……。
到了四月,西远所处的经纬线上的白昼明显的长了,天气咋暖还寒,西北风溜溜的吹,太阳软溜溜的在西边的天际边颤颤的不肯落去,酥态浓浓的城市建筑,都挂上了一抹霞红。这种晚霞的晕染,让马路上的车声不那么吵了,让行人不那么的浮躁了,让刚刚开始的春天一下子深入了许多。
康权自带了一瓶西凤大曲酒,步走着早早来到了餐馆里,选择的还是那个小雅间。为了强调自己的东家角色,他先行预点了几道非常合乎女人口味的菜与水果。然后便是等明玥的大架光临。
天全全黑,路灯初上的时候,明玥才姗姗而来,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了白色的羊绒衫,下身的裤子,正是那天在商场里,康权也曾见过的那件。
明玥进门来看了康权只是笑。康权也笑,两人谁也不说话,只以笑对着笑,就笑得都不好意思起来。明玥用修饰的白析的手,在康权的笑前晃了晃,使两人的笑在优雅的干扰中,过渡到了见面后的下一步。康权右手掌朝上,礼让明玥落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自己坐定后,平视着同样平视自己的明玥,两人刚刚收起的笑又管不住地灿了出来。
明玥嘴角一抿,头微微的一歪,瞅了一眼康权,嗔道:“傻笑啥呢,不认识了?”康权说:“确实,有点面生了。”明玥说:“好看,还是说丑了?”康权说:“年轻了,俊了,又有点过活泼了。”明玥噗哧一笑说:“你呀,高中时的那种贫嘴毛病,看来一直都没改。”康权说:“是吗?”明玥说:“现在比过去更会哄人了。”康权故意盯了明玥细看,然后说:“哄你不敢,我说得是真话。”明玥说:“真话就好。我今天就想听你的真话。”康权说:“那没问题,我保证今天不说一句假话。”然后,神秘地反问说:“你呢?”明玥嘴一抿,沉吟了一下说:“按你的标准,试试看吧。”
店老板开始上菜了,一个红漆端盘,一次性把康权点过的菜与水果全上来了,只留了一道餐馆的特色大菜,红焖鹅肉说是还在慢火烹调中。这种小小的干扰,让两人的心绪不再像刚才那么浓密了。
康权说:“先吃点吧,今天没等你来,我全自做主张订下了,没意见吧?”明玥动筷子尝一般吃了一口青菜,评点说:“素淡,清雅,全合我的口味。”又说:“加上迟到这么久才来,我哪还敢有意见啊。”康权说:“真心话?”明玥说:“当然了。”话音未落,又笑开了。康权说:“喜欢,你就多吃,咱们今天就当一对饕餮之神如何?”明玥说:“行,只要是神仙就行。”康权想了想说:“我当玉皇,你当王母也行?”明玥头一侧说:“蟠桃宴可是最后因为孙悟空不欢而散啊!”康权一笑说:“那么,我当如来,你当菩萨总可以吧。”明玥说:“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言来语去了半天,谁都没有提及今天的主要意思,似乎都忘了,或者说无暇顾及吧。
康权开酒瓶,明玥关切地说:“小心手。”康权说:“没事,都快成酒鬼了,开瓶酒还不是小菜一碟。”这话有点言之过早了,酒瓶还真不好开。康权费了点劲才打开,在各人面前的高脚杯里斟到了多半的程度。明玥说:“今天不能多喝啊,当然我是说我。”康权说:“不多,全按你上一回的标准来。”明玥说:“还说呢,上一回喝得我难受了几天。”康权说:“你才几天,我自从喝了你的酒,一直难受到今天,还没过劲呢。”明玥天真地说:“不可能吧?那不成了慢性毒药了。”康权说:“对,你说的对,就好象吃了一种慢性的药物一样,有没有毒,我就不知道了。”明玥听出了个中的意思,一嗔一恼,说:“那我这里可是没有解药的,你自己想办法克服吧。”康权说:“不用克服,我的这种难受不是那种难受,有时感觉一下还很幸福呢。”
明玥说不过康权,只好主动端起酒杯,截住他前面的话说:“老同学,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这个苦命人来了?”康权也端起来说:“一直都在想,只是今天才有这个胆量约你出来。”这一回轮到了明玥调侃了,说:“同学之间,要什么胆量啊。说的多可怕。”康权摇了摇头说:“咱们先徐徐地喝酒,吃菜,等一会儿温度起来了,我再告诉你。”两人碰杯,康权喝了一口,明玥只抿了一下。康权监酒说:“不行,这第一口,你总得有个样子吧。”明玥推脱了一下,用手遮了酒杯,怕看似的优雅地又喝了一口。康权摇摇头认可说:“也算。这就对了。”又说说:“我这瓶酒也跟你那次的酒一样,有种慢性的药物成份在里边。今天,我想让你也中点毒,同意不同意?”明玥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有点淡然。
康权意识到自己贫嘴过度了,改口解释说:“玩笑,不要生气啊。今天,我真正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坐了,说实话有点想你。再一个是近来得了点外块,把那笔借款先给你还过来五千元,也就是一半吧。同时,向你在危难之时,给了我那么慷慨的帮助表示个谢意。”明玥听了,有点失望地脱口说:“原来这么具体啊!”面对康权怪怪的眼神,她说:“钱的事我都忘了,你还记它干什么。”又说:“我又没有什么用,你忙着还啥,自己先留着吧。”康权戏说:“早知道这样,我也忘了就好了。可惜,我就是忘不了啊。”又说:“不过,主要是忘不了借钱的人。”
开着玩笑,康权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装钱的信封。明玥先不想接,还有点生气,最后推阻不过,收起了康权递过来的信封,也没点里边的钱,就装到了那个红挎包里,并故意把包从原来的身边,放在小桌的一角。康权的脑海里闪过了妻子和弟媳数钱的镜头,他有心开个玩笑,看着明玥在观察自己对包的反应,便回了个会心一笑。
正事完结,康权故弄玄虚,接了自己先前的话,补充造句说:“今天还钱是捎带的,最主要的是想跟老同学好好的交流一下感情。”明玥不好意思地瞥了康权一眼,说:“跟你说话,就好像走迷宫一样,一不住意就掉坑里面了。”康权哈哈一笑说:“那你就成了我梦魅以求的世界上最美的的猎物了。这个猎物,你当不当。”明玥说:“便宜你呢。小心,我也是个猎手。”康权说:“真的?”明玥说:“当然了。”康权说:“你有子弹吗?”明玥脸腾的一下红了。康权忙说:“我有一颗子弹,那就是我的心。”明玥说:“要是这么说,我有两颗子弹。”康权说:“是什么?”明玥不上当,说:“是真正的子弹。”康权问:“为啥就有两颗呢?”明玥咬了咬嘴唇说:“一颗我给猎物,另一颗我留给自己。”康权一愣,转而很夸张地掩饰说:“你是好可怕的猎人啊。”明玥说:“怕就对了,来,喝酒。”康权死皮懒脸说:“我还是怕。不敢喝。”明玥得意地笑着说:“放心,像你这种猎物,不用子弹,有酒就可以捕获了。”康权说:“要是这样,我今天争取喝醉。”
酒在一点点的通过两个人的言语,经过喉咙,落进了人体这个溶器,再被温度蒸腾到血液的导管里,在浑身上下,特别是到达堡垒地带的大脑皮层下,发挥出魔幻的功能,只让人脸红心跳。到了此刻,康权才觉出,自己与明玥见面,一直贫嘴不断,真正想交流的话反而没有说。
康权盯着明玥看,露出了贪婪之相。明玥只好把头一斜,还他一个似嗔还笑的表情。康权就找到了要说的话,问说:“今天为什么迟来?你还没给我悄悄说呢?”明玥使小性子,说:“你要是猜不出来,就不告诉你。”康权狡侩地一笑说:“让我来猜,好吧。我记得,上一回在商场里,你的发型不是这个样子。”明玥坐正了,目光莹莹地说:“啥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康权用听似埋怨,实为引诱的口吻说:“那也不要非到今天才做吧,闪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傻等,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明玥说:“要怪,你只能怪昨天的大黄风,把人吹得头发里尽是沙子。只好今天做了。没办法,见老同学,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过来吧。”康权欠起身子,嗅了嗅明玥新做的头发,夸张地说:“还带有玫瑰的香味,我都要陶醉了。”明玥面色菲红,用手软软地推他坐下,说:“注意啊,又开始贫嘴了。”康权嘿嘿一笑。
明玥就说到了包的事,瞅着说:“还认识你这个害人的包吗?”康权一本正经摇头说:“不认识,谁送你的?”明玥咬了咬嘴唇说:“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康权校正说:“我不认识包,只看到一颗红色的心。”明玥一急,说:“好啊,那你的心也太大了。”康权说:“不对,心后面还应该加个意字才对。”明玥又把脸斜了过去,目光在眼角处闪烁。康权问说:“怎么,喜欢吗?”明玥也摇头说:“喜欢是喜欢,但是不敢喜欢。”康权说:“为什么?”明玥莞尔一笑说:“那还用说,自然是怕送包的人了。”康权说:“据我所知,他可是一个好人,心善如佛,知恩图报,你可不能随便怀疑他的真心。”明玥忍不住笑得头发乱颤,说:“行了,自吹自擂,你还想演戏啊。”康权文皱皱地说:“非也,只是表明心迹而已。”明玥突然口吻一转说:“不过,这份心意我领了,心我还的还给你。”康权一愣,问说:“咋了?”明玥说:“人的心只有一颗,送了我,你成了空心人,我成了图财害命的了。”康权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击掌说:“太妙了。来,来,来喝酒。”
康权这一口酒喝大了,杯里下去了足有一半。明玥仍然不肯多喝。康权道出了买包的实情,说了买包的前后,以及自己的一份心意的想法。明玥神往地听着,手里把玩着高脚杯。
说到了明玥不回电话的事,康权有了理由,说:“你不给我回个电话,我连年都没过好。今天你还不多喝两杯,能过的去吗?”明玥想了想说:“不给你打电话,我是故意的。”这又是一个意外,康权盯了明玥看。明玥说:“我就想看看你,还想干啥。”康权有点伤心,说:“老同学,你想复杂了。”明玥这才回旋说:“其实,我是想报复一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到我家里了,要不辞而别。”康权口呐了半天,说不出个理由来。明玥说:“你不知道,那一回让我好伤心。”康权忏悔说:“当时,我可能是顾虑太多了。就走了。”
这桩过去不久的往事,让明玥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说:“你不知道,自从孩子他爸喝死之后,我几乎成了个患有自闭症的人,每天哪也不想去,也不想跟人交往,连自己的父母家都不想回去。我知道自己这种封闭的毛病,那天,跟你交流了一番,让我有种新生的感觉。咱们一起到家里,我原还有许多的话想跟你好好的交流一下,希望能使自己走出那个看不见的禁闭室。可你却走了,好象怕我一样,连声招呼也不打。”康权知道了这个根由,歉意地说:“对不起,上一回是我的不是。其实,我也有很苦闷的时候,也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一说。你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在你的楼下,站了好长时间才离开的。”明玥含泪的眼睛一亮说:“是不是初三晚上?”康权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明玥说:“当时我在家,睡不着,站在窗台前,看见院里有个人影,觉得眼熟,又不敢相信,也不敢下去看。”康权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交流由此深入,明玥的心情这一回真正地开朗起来,酒也喝得快了,多了。红焖的鹅肉上来了,两个人举杯相碰,边谈边吃。店老板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生意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每个房间接好的小音箱中,放出一曲轻柔的音乐。在这样幽秘的环境中,两个人的倾心之谈,由轻松而亲昵无间了。
康权有点神秘地问:“那天,你跟我妻子同时看上了一件衣服。后来,你为啥要着急的走呢?”明玥说:“你妻子那么漂亮,你又一脸的思想,我只能逃之夭夭了。”康权说:“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明玥说:“你们男人能想什么,肯定是乱七八糟了。”康权说:“当时,我看见你带着这个红包,心里的一块疑问的石头就没了。”又说:“其实,我当时不敢相信场面是真的,怀疑自己是在梦里呢。”明玥说:“看把你美的。”跟着问说:“你妻子的那个包,也是你给买的吧?”康权说:“你们女人就是心细。”就说了妻子陶玉的话。明玥诧异地说:“她真那么说的?”康权说:“就那么说的,咋了?”明玥说:“你不知道,两个包比起来,我更喜欢你媳妇的那种颜色。”
明玥的话让康权心里泛起了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泡沫,一时没了话语。明玥却拿起了桌上的包,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纸包着的小盒子,犹豫是否要打开,最后还是直接递给了康权。
明玥说:“小时候听过一个成语故事,好象是叫买珠还椟吧。你送我的包我收了,一份心意我还的还给你。”康权端详着盒子和包扎的丝带,说:“是不是也是一颗心?”想到两人前面说过的话,他又说:“我能打开看看吗?”明玥说:“当着送礼人的面看可不好意思啊。”康权说:“那就不看了。”明玥说:“其实,看看也好,这也是西方人的礼貌。”康权小心翼翼地往开解丝带,展开了外包装纸,打开了露出的盒盖,看到一条套了薄膜的精致的黑色裤带,像蛇一样静卧在白色绒布里。明玥说:“东西虽小,心是真的。你不能拒绝啊。”康权心里一时七上八下,脸上还是激动说:“这么好的东西,我才不会拒绝呢。”又说:“我现在就想系上,你不见笑吧。”明玥笑而不语。
康权取出皮带,褪去了薄膜,往裤腰上一系,发现扣孔正合自己的腰围。
明玥说:“收了你的礼物后,我把西远的大街小巷都逛遍了,不知道该给你买个啥东西才好。后来,还是出门在外地,才灵机一动想起买这么个东西。当时,尺寸大小我也不知道,就闭了眼睛想了一下,要了这条。没想到,还正合你的腰围。这一下我放心了。”康权从腰上取了下来,双手如捧哈哒一般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又出自己亲亲的女同学之手,我受之有愧,平常怎么敢系呢。再说,也舍不得。”明玥说:“只是个礼物,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更不要多情啊。”康权说:“多情是难免的,多心是万万不敢。”明玥说:“你又贫嘴了。罚酒。”康权主动喝了一口,涎着脸说:“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拿出来呢?”明玥不依了,说:“你好贪婪。好东西还多呢,看你敢不也要。”康权醉态可掬地说:“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欠缺的东西太多了,贪婪是自然的。”说着,探手去抓那个包,却握住了明玥放在包边的手。
握住了明玥的手,两个人一下全僵住了,谁也不动,就那么握着。还是明玥先缩手一挣,转手拿起自己的包,掩饰说:“女人的包密秘可多了,不能虽便的检查。”康权的胆子大了,借口只是看一看,对明玥动起了手脚。明玥先还躲闪,被抱住后又僵住不动了。两个人的喘息之声,盖过了音乐的轻响。半天,明玥剥开了康权的胳膊,说:“你先坐回去,我还有许多的话想跟你说呢。”康权眯缝着眼睛,看着明玥,结巴地说:“再送,送,送个礼,礼物吧,要不然我可要犯错误了。”明玥像个大姐姐一样,把康权推坐在椅上,乖哄说:“送,完了肯定送你。”
正在这时,小雅间的门吱扭一响,惊了两个正自陶醉的人。随了一声哈哈,孟达像只老鼠一样把头先探了进来,扫描的目光落在了康权的脸上,身子才大胆地闯了进来。
孟达嚷嚷说:“我在外边就听见像你的声音,果然是你个老小子,在这悄悄的搞什么地下活动呢。”康权的酒意醒了许多,有点难堪,不高兴地说:“一点礼貌都没有,进来也不说先敲敲门。”孟达喝多了酒,嚷嚷说:“你诈唬个求大小。我以为你是跟谁在一起呢,却原来和一个娘们。好啊,今天可是让我给撞见了。”康权知道说不清楚,又不便发怒,只好给明玥介绍说:“我的一个铁哥们,叫孟达,咱们上高中的时候,你可能也见过的。”窘在一旁的明玥脸红耳热,说:“那,那,那一块坐吧。”孟达早坐在了康权的边上,扫描着桌上的饭菜,怪声怪调说:“真会享受,还吃的是天鹅肉。”
店老板过来了,冲着孟达说:“延庆,你喝多了,到里间去睡去,不要扰了我的客人。”延庆是孟达的小名,康权知道。孟达嚷着说:“屁,他是我哥们。表姐,这一下不用你招待了,我跟他们一起坐。”店老板看着康权说:“咋办。他喝多了。”康权说:“他是个赖皮狗,只能由他了。你再给上一套餐具吧。”
落座的孟达先是不吃也喝,只管拿了死羊眼珠子一会儿瞅着康权,一会儿盯着明玥看,搞得康权很恼火,又难以发作出来。明玥早不好意思地把头拧向了窗户一边。孟达见状嘿嘿地笑了,摇头晃脑,先吃了口菜,然后要两人陪他喝一杯酒。康权举起了杯子,一碰一饮中间,瞥见孟达的眼神中,有种猫捉老鼠的光泽,顿时明白这个原本还算文明的家伙,其实有点借酒故意的难堪自己和明玥呢。
康权就挖苦说:“不要装了,喝上二两当半斤,给我们瞎起哄。”孟达酒醉心里明,贼兮兮地一笑,含混不清地说:“喝多了,扰了你们的好事。对不起啊。这可能也是天意。”康权说:“既然让你遇上了,咱们就一起喝个尽兴。说实话,我也想不到在西远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还能遇上你小子。”孟达说:“喝是不能再喝了,再喝连路也走不成了。”康权说:“你无家一身轻,走在哪那就是家,怕甚呢。”孟达还是多了,咕哝说:“那也不能不管当哥的死活哇。”康权说:“要是不能喝,那你就先回家休息去吧,让我跟我们同学再谈一会正事。”孟达不理,思维从遥远的地方回来,突然嚷着说:“我想起来了。你这个同学,就是当年你没有追到手的那一位吧。”康权训斥说:“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孟达不理会,兴奋地说:“哈哈,旧梦重温,幸福死了。来,喝酒。喝了我走,不打扰俩人的好事了。”
康权对孟达是干恨不咬牙,只能强忍着火气,陪了喝酒,希望他喝过了能离开。孟达却好象忘了自己的话,喝了酒又坐下不走了。明玥耐不过起来要走,还跟康权演戏式地说,那事就按说下的办吧。康权拉了她一把,要她再坐一会。明玥去意坚决,康权只好去结了账。孟达像个无赖,在一旁不言语,只管傻头傻脑地看着。
原本是一场好事,最后却不欢而散。康权要孟达坐着别动,说先送明玥回家,然后回来跟他算账。孟达不坐,还说康权见色忘义,能送女同学,为啥不能送一送铁哥们呢。到了马路上,康权气不过,用手一推,孟达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康权没办法,只好打了个的士,明玥原不想坐,说要自己回去,后来见孟达纠缠不清,又不忍心康权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