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棹起身后，顾采薇匆匆告别母亲便离开了。
她急匆匆的追上桂棹。
“回学校吗？我们一会走吧”，顾采薇和声说道，带着慌乱的心默默靠近他。
“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卢敖已经结婚了”，桂棹忧声感慨道。
顾采薇驻足抬眼默默注视着桂棹，和声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父母帮你物色好对象没？”
桂棹咧着嘴笑了，语调温和的说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完全不动心的人在一起生活”。
“你好似比之前文静多了？”顾采薇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是吗？”桂棹边往前走边大声说道。
“要走回去吗？”顾采薇追了上去，疑声问道。天空中虽然已经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可顾采薇的心底暖烘烘的，走回去，又有何妨，不足两公里的距离而已。
和桂棹在一起相处，来之不易，能呆的更久更好！
“你冷的话，打车回去吧，我想就这样走走”，桂棹驻足，和声说道。
顾采薇微微一愣，默默摇着头。
“你和曹小芳是一个班的？曹小芳的大伯和我父亲是多年朋友，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我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可能已经不认得我了，好几次，我都想叫住她，可是，没有勇气。她现在过得好吗？后爸对她好吧？”顾采薇语调和缓的说道。
桂棹默默摇着头，哀伤的说道：“不好，她过得一点也不好，她后爸是个摩托车司机，一年下来挣不了多少钱”。
摩托车司机？天呐！今非昔比，曹小芳竟然沦落成这样？怪不得她一直穿着一身运动服。昔日高贵的公主，怎么会沦落成这样？顾采薇一脸震惊。
“她也准备考艺校吗？唱歌挺不错的，当歌手可以挣很多钱”，顾采薇和声说道。
“她没有任何计划，她说自己即便考上大学，也支付不起大学费用，她活得比较消极，脾气”，说话这里桂棹漠然止口，默默摇着头。
“脾气怎么了？”
“捉摸不透，暴跳如雷、很爱生气，她不相信我对她的好单纯出于我们曾经的情意，你能帮帮我吗？去找她好好聊聊，或许你的话，她会听”，桂棹一脸真诚的看着顾采薇，和声请求道。
顾采薇微微一愣，恩？这是什么事？要我去帮助自己的情敌？我能去帮助自己的情敌吗？可是，桂棹的请求，不能贸然拒绝。
“我可以试试，不过，我听说她性格很怪，行为怪异，是不是真的？”
“真正了解她苦楚的人，绝不会这样说。她经历这么多的苦难，性格发生改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桂棹和声解释道。
“我和她一起长大，我相信她是一个正常的人”，说到这里，顾采薇戛然而止，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说不太妥，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诋毁曹小芳的冲动。
“她是个善良的人”，顾采薇和声补充道，短暂的犹豫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人是最善变的动物。卢敖和殷虹是真正与我一起长大的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殷虹竟然会说我的坏话诋毁我；我怎么也不愿意接受卢敖竟然伙同外人来欺负我”。
“卢敖欺负你？”桂棹一脸诧异的问。
顾采薇眨了眨眼，一脸哀伤的解释道：“就是初中时候，他丢了我的复读机那件事，在很多人看来，那只是一百元的事，可是事实上，它早已不再是一百元能解决的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件事，我看清了卢敖的人格，也明白从今以后，他绝不会与我有太多交织，我的理智绝对没办法允许我和这样的人有过多接触”。
“你还是一如既往，爱憎分明”，桂棹咧着嘴，羡慕的口吻说道。
爱憎分明？或许，恨，我可以分明，可是，爱呢？我根本做不到将爱大声说出口，顾采薇心底这样想着，贪恋的目光注视着桂棹。
“你喜欢一个人，会直白的告诉她吗？”顾采薇饶有兴趣的问道，她这是在换个方式问桂棹爱不爱她。
“会”，桂棹定声回道。
顾采薇微微一愣，一脸失望，随即怔了怔神，继续问道：“你的爱会坚持多久？最长多久，最短多久？”
“最长可能是一辈子，最短可能不曾开始”，桂棹的脸一点点沉下去，闷闷不乐的口吻说道。
“我惹你伤心了？让你想到伤心的往事了？”顾采薇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是我天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桂棹牵强的笑着说道。
顾采薇不希望桂棹这样评价自己，在她眼中，桂棹是个十全十美之人。
要不要告白呢？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今生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若是被拒绝呢？今后他会不会躲着我，他绝不是一个和卢敖一样来之不拒、饥不择食之人。还是不要不留余地的做自己可能追悔莫及的事情！此时此刻，相处的感觉极为舒适，就让这层舒适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慢慢放大吧！顾采薇这样想着。
“在我眼中，你完美的无可挑剔”，顾采薇鼓足勇气，柔声说道。
桂棹微微一愣，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在很多人眼中，你是个完美的无可挑剔之人，或许，只有你自己不知道”，顾采薇和声解释道。
桂棹咧着嘴舒心的笑了。
“和你相处真舒服”，桂棹和声说道。
顾采薇满脸生辉，眼底放光，情不自禁的笑了。
“其实，你可能忘了，我们两个曾经很熟识，无话不说”，顾采薇和声说道。
“你还以为你忘了”，桂棹看着顾采薇说。
“你没有忘，而且，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做美好的回忆都是你给的”，顾采薇语调平和的说道，一脸柔情的看着桂棹。
桂棹怔了怔神，停下脚步，拦了辆出租车。
“为什么不走回去？”顾采薇急声问道，她想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去。
“太冷了，会感冒的”，桂棹边说边打开车门，将顾采薇推上了车。
“时间真快，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顾采薇和声问道。
“什么？”
“我想起了，初中那次植树，那天，我、你、卢敖、殷虹，我们在校园旁边的水泥大道上骑自行车的事情，卢敖拖着殷虹，你拖着我。你还记得我当初提过的那个荒谬的问题吗？”顾采薇满脸生辉的说道。
“柳树的叶子冬天，会不会变黄？”桂棹试探性的问道。
“你还记得？”顾采薇激动的呐喊道。
“后来我观察过，柳树的叶子，秋天就会变黄，然后枯萎、凋零”，桂棹心平气和的说道。
“后来我也观察过”，顾采薇欢声说道。
话语间，车子已经停稳。
“你先回去吧”，桂棹和声叮咛到。
“那你呢？”
“我想回趟家”，桂棹边说边上了车。
顾采薇微微一愣，难道桂棹是特地送她回来？是不是因为她第一句话说的太果断，还是他真的愿意心甘情愿送她回来？还是回家只是他方才的决定？
他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意？
第二卷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