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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更新日期:2013-11-02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天还是那个天,温度还是那个温度,可长兴觉得今天的天气不同于往日,天气异常的凉爽,在这桑拿似的夏日中,也算是极为难得的好天气,天气好不好不要紧,要紧的是要有享受天气的心情。
  走进咖啡厅,里面氛围很幽静,低沉的萨克斯音乐,三三两两的人散落在各个角落。长兴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虽然这里是咖啡厅,但他却要了一壶铁观音。
  目光投向窗外,注视着马路边,心里忐忑的等待着,时不时的盯着手机看看时间,又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害怕梅子打电话过来信号不好自己接不到,害怕梅子着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出现,咖啡屋的幽静掩饰不了内心的那一丝着急。
  蓦然远望,瞟见窗户外一个女人,她身着碎花裙子,一手打着太阳伞,一手提挎包,长头发随意的挽起,略有几分毛绒和蓬松,脚穿淡蓝色高跟凉鞋正准备横穿过马路,姣好的身材配上优雅的姿态,让人不免把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几分,看着她站在车来车往的人群中,不免让人有几分担忧,她走走停停,左看看右瞅瞅,娉婷向这个方向走来,此情此景本来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看在眼里养眼,捂在胸口暖心。再仔细瞧一瞧那婀娜多姿的美女,近了,近了,定睛一看,噢!竟然是梅子。
  清风拂面、花香入怀、沁人心脾、洞开心扉、心花怒放。长兴难掩心中之兴奋,看着她推开玻璃门,看着她左顾右盼,看着她眼神一定,看着她步步生莲的走过来,长兴没有起身,也没有寒暄,只是在那里坐着,坐着并看着,看着并欣赏着。
  “你很早都来了?”
  “我也是刚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会,怎么可能,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在这个陌生的都市里,能遇见自己认识的人都实在不容易,何况我们既是邻居,又是老乡、同学、还是几十年的邻居,这几个身份不论你用那个身份来邀请我,我都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些身份都叠加到一个人身上,又何况这个人又是你呢!”
  “是呀,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知不觉过了这些年,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细细碎碎,点点滴滴,但却扣人心弦,让难以忘记的人,始终难以忘怀。”
  “是呀,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来,喝茶,这里的这个茶还不错,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喝一口试试。”
   梅子端起茶杯,细细的啜了一小口,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眼神看了看茶杯。举止得体,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渗透出成熟女人的风韵,不禁让自己有些发呆,这个女人真美,何况这个女人是梅子,是自己曾经日日夜夜思念的梅子。
  和脑海里边那个单纯、爱笑的小女孩俨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端庄、大方。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长兴的妻子,如果没有双方父母的阻拦,也许现在……
  “想什么呢?”温柔的声音传来,把长兴从思绪中拉回。
  “啊!没有,我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好多年了,我也经常想起,但没想到你神情这么凝重,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爱多愁善感,喜欢怀旧。”
  梅子的声音平静而缓慢,虽然不大,但是听得却很清晰。
  “给我说说你在部队的生活,你在部队是不是很忙,训练是不是很苦?”
  “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那时候很多次都打退堂鼓,说句不好意思的话,要不是每天晚上想到你,想‘如果我要是被开除了,你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你该会怎么嘲笑我?’每次想到这里,就想不下去了,我就咬牙坚持,在甘肃那个地方要不是凭借着你的刺激,我早都撑不住了,都成了逃兵了。那个时候每到晚上和过节,真的很想你。”说完这些话,长兴低下了头,还有一句话长兴没有说出口,他想穿着威武的军装回去后到梅子家中去提亲。
  “哎,我们都成家了,都为人父母了,还提那些干什么?现在又在同一个小区里边住,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让我嫂子知道了,多不好!”
  “是的,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我,老提这些干什么,来,喝茶!”
  “是呀,来为今天我们能够相见,能够坐在这里,我们借茶干一杯。”梅子端起了茶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但是都心里惦记着一件事情,又都似乎都在回避着一件事情。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长兴前思后想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了一句: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为什么你没有回信?”长兴目不转睛盯着梅子的脸,想在梅子细微的表情里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长兴的心里,也许那些信都被梅子的妈妈给扣押了,也许根本没有看到,也许梅子上了大学见了大世面……虽然他知道也许这句话说出口本来就没有答案,可这些年在部队生活的磨练,已经养成了直接了当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虽然他有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但此时他还是紧张,只是更需要这些话从梅子的口中说出。
   他看着梅子,话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几巴掌,因为他看见了两行眼泪,从梅子的脸上留了下来,滴在桌子上,碎了。从小到大,他怎么舍得让梅子流泪!
  “我每次写了很多信回老家,可出去的信都是石沉大海……”梅子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无语,沉默,沉默,无语。短暂的沉默,却短暂的漫长。瞬间两个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都不再说话。
  两个人直到离去,都没有再提起其他的话题。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这一切和自己的想象的见面场景似乎差别很大,很多次都幻想过见面的场景,但没有想到见面后更多的却是无言的沉默。
  梅子已不是过去的那个梅子,自己似乎也不是好些年前的自己。
  原本以为会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以为会惋惜流泪,以为会相拥相泣、会拥抱痛苦,以为会揭开自己纠结了多年的谜底,原本以为……
  和自己想像的美妙的下午,似乎相去甚远。
  目睹梅子离去的身影,长兴若有所思,长兴低着头往回走着,一边吸烟,一边走着,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怎么会没有收到我的信?自己的怀疑难道是真的!这个问题一直在自己的心里纠结,这个谜底越神秘,越是吸引着自己,越是让自己想追下去,我想知道它的答案,我想给自己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