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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铁汉柔情


更新日期:2018-02-08 + 放大字体 | - 减小字体 本书总阅读量:


 
没过多少时日,天气日渐转暖,山区的土地苏醒了,踏上去软绵绵的,预示着春季播种的时间到了。
今年,刘二已改过去以家庭为单位独立耕种的习俗,将全村二十四户群众分成三个小组,每组八户人家,家家把自己的农具集中起来调配使用,解决了过去农户因农机具置办不齐全、劳力不均衡、相互借用的困境,充分发挥农机具和人力资源的优势,取各家之所长,补各家之所短,家家户户优势互补,组与组之间互相竞争,极大激发了大家劳作的积极性,提高了耕作效率。山旱地耕种原本工序就简单,劳动强度小,仅用一周时间全村的春耕春播闪电般结束了。在连续高强度的忙碌下,队长刘二双腿静脉血管曲张病又犯了,病情严重,难以行走,不便出门,便待在家里调理治疗。刘二多年前腿上患过静脉血管曲张病,已经治疗痊愈,没在犯过。许是今年开春时节在金山新区泡地灌水中受了刺激犯病了。南郭先生赶去看望,病情有些严重,两腿的血管蚯蚓一般,摸着碍手,不忍直视。刘二脸色蜡黄,一脸的疲倦,病怏怏的打不起精神,见人进屋几乎说不出来。原本打算去县城医院住院治疗,因出行不便,再加眼下正当农忙的关键时期,刘二放心不下就拒绝了。南郭先生看在眼里急到心里,急忙骑上摩托车到乡卫生院请大夫来治疗,眨眼间请来个女医生,四十出头的样子,进门就检查身体,询问病情,经过仔细诊疗,确诊刘二的病就是静脉血管曲张,医生随即开了药方,南郭先生麻利的去乡上卫生院按照处方取来液体和医药。医生配好液体,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在胳膊上消了毒,精准的扎进了输液管的针头,用胶布固定了扎入血管的针头。女医生洗过手,检查了液体的走速,问刘二:“痛吗?”“不痛,只是胳膊感觉有点儿凉”,医生说:“液体有点凉,属于正常现象,没大碍,好好休息吧,会好起来的”。刘二踏实的点了点头。医生又耐心对口服药和外用药水的用量、方法做了细致的叮咛,并嘱咐南郭先生,三瓶液体输完两瓶再去乡卫生院接她来拔针收拾输液器,刘二老婆留着女医生吃饭,医生谢绝了,在刘二感谢的眼神中,南郭先生骑车利落的送回了乡卫生院的医生。刘二的媳妇不便做家务,坐在炕沿看着液体发呆。屋子里静悄悄的,液体一点一滴不慌不忙的滴着,像个闹钟,节奏越来越明快,仿佛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南郭先生送回医生回家草草吃了碗面条,觉得心里不踏实,随即又到刘二家里看输液的情况。下午约莫三点钟,刘二的液体输完了两瓶半,南郭先生匆匆骑车去乡上卫生院请来医生,医生询问了病情,见液体已完,娴熟的拔了针头收拾了输液管。说液体要连续输一周,再静养几天病情就恢复了。刘二一直输着液体,食欲不好,午饭未吃,下午喝了稀饭,吃过药就睡了。南郭先生每天机械反复着请医生送医生的事儿,刘二天天躺在炕上输液,吃药,喝稀饭。金山新区的青苗眼看就要灌水了,山区的绿化也要开始了,剩余的六户农户还未做通搬迁的思想工作,越想也越发不安。媳妇和南郭先生看着刘二心里着急不安的样儿,坐立不安,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输液的第六天,南郭先生请来医生给刘二扎上液体后,随即带着六二的托付、带着十八户愿意搬迁的村民到金山新区给青苗灌水。金山新区的气温回升了,太阳是热的,风也是热的,干起活来,浑身直发热。水沟的水已不冰冷,汉子们个个光着脚来回忙碌,有了上次灌水的经验,这一次顺当多了,大家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忙活着,一天的功夫,种植的庄家全部灌上了水,且水沟、地埂完好无损。养病的刘二得知这金山新区的青苗全部灌上水后,精神好了许多,能够做起说话、喝水、吃饭了。脸色也红润了,不见了疲倦,多起了神采,见人话也多起来,慢慢的竟能够下炕摇晃着走路。邻居来看望,就问刘二,“病情好些了吗?”“好些了,这段时间,多亏南郭先生忙里忙外的悉心照料。”南郭先生就在旁边呵呵的笑着,不住的摸着脑袋瓜。就又说:“是药好呢,还是女医生好呢?”刘二就吱吱呜呜的说:“药也好,医生的医术也好。”大家就一块起哄:“药怎么个好法?还是女医生好吧!人长得白净,服务又周到,一说一笑的,多温柔,要不再把人家请来瞧瞧?”,刘二就低声细语的说:“不了,不了,病都好了,还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话罢,大家就都笑开了,笑声挤满屋子,飘在了门外。
腿脚刚利落,刘二便组织村民到村前山区的林地种草植树。村民们肩上扛着整捆的松树苗、榆树苗和杨树苗,头戴大边草帽,手持铁锹䦆头三三两两嬉笑着来到林地。男女搭配,强弱组合,找树木稀疏的地儿下手,挖坑、扶苗、培土、踩土固苗、浇水,严格落实植树造林的工序,一株株幼苗为林区增添了片片新绿。忙了一阵,大家便坐下休息,有喧荒的,有说段子的,也有喝茶解渴的。女人们,就三三两两约着走进树林深处小便。“哇呀,有狼,快来人啊”!三个女人刚走进树林,就尖叫着提着裤子跑了出来。一听有狼,休息的村民抄起手头的家伙撒腿就往林中跑,在一处林草茂密的地儿,一只灰狼静静爬着,见有人来,依旧未动过,看体型样子,估摸是一只怀孕掉队的母狼,歇息中突然受了惊扰,爬着没来得急躲避人群是为了保护小狼崽。大家嚷嚷着,往前拥着,丝毫不敢接近。爬着的狼,毛色浅灰,长约七八十厘米,嘴长而窄,头腭尖形,颜面部长,鼻端突出,白色眼球,耳尖且直立,一脸凶气。有人叫了南郭先生的名字,说今天是一个绝好机会,去年狼群吃了你家数十多只羊,报复的机会来了,好好泄泄气,解解恨。在大家的撺掇下,南郭先生深吸一口气抡起一张长把铁锹,狼没有动身,双眼盯着南郭先生的眼睛直直的看,就在下落的瞬间,南郭先生突然觉得他不像一只狼,它也没那么凶恶,它都顶着生命的危险在极力保护着自己的狼崽,它会吃羊吗?我打死了狼,不是一只,还有没出生的狼崽呢!越想越觉得狼的可怜,越发的狠不下心来,扔了手里的铁锹,蹲在一边的林地上抱头哭了,哭的还很伤心,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有吐不完的冤情。大家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个个感觉很失望。有人说话,他下不了手,我们来解决。一中年男子拿了一根棍子准备结果狼的性命,狼把身体紧缩了一下,把肚子藏得更加严实,男子举起棍子,看着可怜巴巴的狼,看着高高鼓起的肚子,不知棍子该落在狼的何处,就又松手不打了。见势,大家后退了数步,没有人愿意冲在前面当英雄,刚才的凶悍瞬间全部消失了。有的说自己生来胆小怕事,下不了这个狠手。也有的说,杀了狼,夜里会做噩梦,睡不着觉。有的说晕血,连只鸡都没杀过,干不了这事。刘二见大家都不愿动手杀狼,就劝大家放弃杀狼的念头,组织村民继续植树造林。大家走后,狼缓过劲来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大家望着远去的狼的身影,不再作声。山区的树林里一下寂静下来,偶有麻雀发出清脆的叫声,声音也随着雀儿在树林的上空越飘越远,慢慢模糊在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