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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佳人青楼算命 呆名士妓馆献诗

时间:2013-01-07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吴敬梓 点击:
儒林外史(全文在线阅读) > 第五十四回  病佳人青楼算命 呆名士妓馆献诗
    
    话说聘娘同四老爷睡着,梦见到杭州府的任,惊醒转来,窗子外已是天亮了。起来梳洗,陈木南也就起来。虔婆进房来问了姐夫的好。主
    吃过点心,恰好金修义来,闹着要吃陈四老爷的喜酒。陈木南道:“我今日就要到国公府里去,明日再来为你的情罢。”金修义走到房里,看见聘娘手挽着头发还不曾梳完,那乌云[髟委][髟有],半截垂在地下,说道:“恭喜聘娘!接了这样一位贵人。你看看,恁般时候,尚不曾停当,可不是越发娇懒了!”因问陈四老爷:“明日甚么时候才来?等我吹笛子,叫聘娘唱一只曲子与老爷听。他的李太白《清平三调》,是十六楼没有一个赛得过他的。”说着,聘娘又拿汗巾替四老爷拂了头巾,嘱咐道:“你今晚务必来,不要哄我老等着。”斋
    陈木南应诺了。出了门,带着两个长随回到下处。思量没有钱用,又写一个札子,叫长随拿到国公府里,向徐九公子再借二百两银子凑着好用。长随去了半天回来,说道:“九老爷拜上爷:府里的三老爷方从京里到,选了福建漳州府正堂,就在这两日内,要起身上任去。九老爷也要同到福建任所料理事务。说银子等明日辞行自带来。”陈木南道:“既是三老爷到了,我去候他。”随坐了轿子,带着长随来到府里。传进去,管家出来回道:“三老爷、九老爷,都到沐府里赴席去了。四爷有话说,留下罢。”陈木南道:“我也无甚话,是来特候三老爷的。”陈木南回到寓处。斋
    一日,三公子同九公子来河房里辞行,门口下了轿子。陈木南迎进河厅坐下。三公子道:“老弟,许久不见,风采一发倜傥。姑母去世,愚表兄远在都门,不曾亲自吊唁。几年来,学问更加渊博了。”陈木南道:“先母辞世三载。弟因想念九表弟文字相好,所以来到南京朝夕请今表兄荣任闽中,贤昆玉同去,愚表弟倒觉失所了。”子道:“表兄若不见弃,何不同到漳州?长途之中,倒颇不寂寞。”陈木南道:“原也要和表兄同行。因在此有一两件小事,俟两三月之后,再到表兄任上来罢。”九公子随叫家人取一个拜匣,盛着二百两银子,送与陈木南收下。三公子道:“专等老弟到敝署走走,我那里还有事要相烦帮衬。”陈木南道:“一定来效劳的。”说着,吃完了茶,两人告辞起身。陈木南送到门外,又随坐轿子到府里行。一直送他两人到了船上,才辞别回来。知
    那金修义已经坐在下处,扯他来到来宾楼。进了大门,走到卧房,只见聘娘脸儿黄黄的。金修义道:“几日不见四老爷来,心口疼的病又发了。”虔婆在旁道:“自小儿惯了,是有这一个心口疼的病,但凡着了气恼就要发。他因四老爷两日不曾来,只道是那些憎嫌他,就发了。”聘娘看见陈木南,含着一双泪眼,总不则声。陈木南道:“你到底是那里疼痛?要怎样才得好?往日发了这病,却是甚么样医?”虏婆道:“往日发了这病,茶水也不能咽一口。医生来撮了药,他又怕苦,不肯吃。只好顿了人参汤,慢慢给他吃着,才保全不得伤大事。”陈木南道:“我这里有银子,且拿五十两放在你这里,换了人参来用着。再拣好的换了,我自己带来给你。”那聘娘听了这话,挨着身子,靠着那绣枕,一团儿坐在被窝里,胸前围着一个红抹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病一发了,不晓得怎的,就这样心慌。那些先生们说是单吃人参又会助了虚火,往常总是合着黄连煨些汤吃,夜里面睡着才得合眼。要是不吃,就只好是眼睁睁的一夜醒到天亮。”陈木南道:“这也容易。我明日换些黄连来给你就是了。”金修义道:“四老爷在国公府里,人参、黄连论秤称也不值甚么,聘娘那里用的了!”聘娘道:“我不知怎的,心里慌慌的,合着眼就做出许多胡枝扯叶的梦。清天白日的,还有些害怕。”金修义道:“总是你身子生的虚弱,经不得劳碌,着不得气恼。”虔婆道:“莫不是你伤着什么神道?替你请个尼僧来禳解禳解罢。”古
    正说着,门外敲的手磬子响。虔婆出来看,原来是延寿庵的师姑本慧来收月米。虔婆道:“阿呀!是本老爷,两个月不见你来了。这些时,庵里做佛事忙?”本师姑道:“不瞒你老人家说,今年运气低。把一个二十岁的大徒弟前月死掉了,连观音会都没有做的成。你家的相公娘好?”虔婆道:“也常时三好两歹的,亏的太平府陈四老爷照顾他。他是国公府里徐九老爷的表兄,常时到我家来。偏生的聘娘没造化,心口疼的病发了。你而今进去看看。”本师姑一同走进房里。虔婆道:“这便是国公府里陈四老爷。”本师姑上前打了一个问讯。金修义道:“四老爷,这是我们这里的本师父,极有道行的。”古
    本师姑见过四老爷,走到床面前来看相公娘。金修义道:“方才说要禳解,何不就请本师父禳解禳解。”本师姑道:“我不会禳解,我来看看相公娘的气色罢。”便走了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聘娘本来是认得他的,今日抬头一看,却见他黄着脸、秃着头,就和前日梦里揪他的师姑一模一样,不觉就懊恼起来。只叫得一声“多劳”,便把被蒙着头睡下。本师姑道:“相公娘心里不耐烦,我且去罢。”向众人打个问讯,出了房门。虔婆将月米递给他。他左手拿着磐子,右手拿着口袋去了。知
    陈木南也随即回到寓所,拿银子叫长随赶着去换人参、换黄连。只见主人家董老太拄着拐杖出来,说道:“四相公,你身子又结结实实的,只管换这些人参、黄连做什么?我听见这些时,在外头憨顽。我是你的房主人,又这样年老,四相公,我不好说的。自古道: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债。他们这样人家,是其么有良心的!把银子用完他就屁股也不朝你了。我今年七十多岁,看经念佛,观音菩萨听着,我怎肯眼睁睁的看着你上当不说!”陈木南道:“老太说的是,我都知道了。这人参、黄连,是国公府里托我换的。”因怕董老太韶刀,便说道:“恐怕他们换的不好,还是我自己去。”走了出来,到人参店里寻着了长随,换了半斤人参、半斤黄连,和银子就像捧宝的一般,捧到来宾楼来。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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